蘇溪若靠在男人肩膀上,輕嘆一聲,“所以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下次再有這種事情發生,我不希望我再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宗淮眼神微動,一隻手擡起她的下巴,對上她那雙琉璃般清透的眼睛,眼白處有不少的紅血絲。
“對不起。”
宗淮眼神一暗,聲音沙啞,“我只是不想讓你看見我最醜的樣子。”
蘇溪若伸出白皙的雙手,捧着他的臉,在他的脣上吧唧親了一口,“不管你什麼樣子,在我的記憶裏都是最帥的。我的男朋友這麼優秀,又怎麼可能醜呢?”
宗淮被她的彩虹屁吹得心裏很舒坦,若非顧忌着家裏還有人,他真想把面前的女人這樣那樣。
蘇溪若坐在他大腿上,有點不明白他這樣假死是想幹什麼,便直接問出原因。
宗淮輕咳一聲,“這事兒說來話長,總之再過一段日子,我要去做一件事關家國大事,如果我用陸霆川的身份突然消失,會讓那些原本就懷疑上我的人搞事,語氣讓他們在背後給我拖後腿,不如就讓陸霆川這個身份暫時消失一段日子。”
蘇溪若眨眨眼。
家國大事?
她心裏對陸霆川的另一層身份隱隱有些猜測。
不過蘇溪若沒有深究到底的意思,若真是她猜想的那樣,陸霆川的另一層身份也應該是簽過了保密協議的,否則
看這張陌生的臉露出嚴肅的表情,蘇溪若點點頭,“那你能陪我多久?”
“大概一兩月,在這期間,先把你身上的蠱蟲給解決掉。”宗淮摸着她連,提起這件事兒就皺起眉,嚴肅的問,“最近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雖然一直都知道潘靜柔很邪門,不過誰都沒想到她居然還能跟失傳已久的巫蠱之術聯繫在一塊兒。
就算是督軍處這樣收羅了民間各種奇人異事的祕密部隊,也沒有了解巫蠱之術的人,唯一知道一點破解之法的還是一個快百歲的老國醫。
想要解開被控制之人身上的蠱蟲,就得查閱各種資料和文獻。
宗淮雖然讓左旗的人去尋找破解之法,但這期間潘靜柔始終是個威脅。
“沒有。”蘇溪若脣角翹了翹,“你不用擔心這蠱蟲,這東西我自己就能解開,不過得花費一些時間。”
宗淮一愣,“什麼意思?”
蘇溪若得意的說道,“潘靜柔自以爲讓我喫下了子蠱就能控制我的一言一行,可她肯定忘記了一件事兒,我的醫術雖然大部分傳承與我外公幼年的教導,但我學的卻是毒醫一脈的傳承,當初大師父收我爲徒的第一件事,就是調理我的身體,讓我變成百毒不侵之軀。”
宗淮一臉震驚,“真的?百毒不侵?”
雖然在督軍處收集的奇人異事之中,他曾經看見過關於百毒不侵者的一些記載,但那些人無一不是被邪門術法煉製出來的藥人。
就連督軍處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一輩都很厭惡這種將人做成藥人的方法,據說在當年國內打亂時,就已經失傳了。
那蘇溪若……
“若若。”宗淮的臉色頓時變得極其肅殺,緊緊抓着她的兩條胳膊問道,“你大師父到底是什麼人?百毒不侵者又被成爲藥人,對於壽命的損傷極大,據說也是當年那些歪門邪道的傢伙專門做出來解百毒的,你……”
“放心啦,我大師父纔沒有把我當藥人呢。”
蘇溪若解釋道。
當年蘇恆業哄騙母親淨身出戶,沒過多久就把她們娘倆送到了鄉下。
蘇恆業爲了不讓外界罵他鳳凰男,還找了兩個保姆過來監視和照顧她們母女倆,至少表面上讓人說不出半點壞話來。
畢竟當時蘇恆業把她們送去鄉下的藉口,就是爲了讓顧芸養身體的,說什麼鄉下環境好,對病人的恢復也比較好。
那個時候,蘇恆業雖然已經把柳眉母女接進家門,甚至已經領了證,可在顧芸面前他依舊錶演着曾經那個對她溫柔關愛的好丈夫,從未有過任何改變。
所以顧芸對他壓根沒有任何懷疑,甚至還信了他的鬼話。
那個時候,蘇恆業在蘇溪若的面前也表現的很好,每到逢年過節的時候還會把她接回家中。
但每一次回去,蘇溪若就會被莫名其妙冠上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導致名聲越來越差,蘇恆業也順勢表現出一副失望難過的樣子。
就這樣還不夠,蘇恆業還很會挑撥她們母女之間的關係。
嘴上說的全是爲了女兒好,但卻讓她們母女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以至於當年她被柳眉母女設計陷害,顧芸也就真的信了她在外面跟着小混混們鬼混,到了最後還生了兩個父不詳的孩子。
而蘇溪若會認識大師父也是一個意外。
“我當初是在路邊上撿到大師父的。”蘇溪若回憶起當年的事情,“遇到大師父的日子是我十三歲的生日,那天的雨水很大,大師父穿着破破爛爛的黑斗篷倒在了路邊,身上還被人紮了兩刀。”
蘇溪若沒錢把人送去醫院,卻又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人去死。
所以乾脆就自己在附近找了一些止血的草藥,然後勉強給大師父止住了血,又照顧了他一整晚,才把人給救回來。
那個時候蘇溪若壓根沒有想過,要是她救起來的是一個大壞蛋怎麼辦?
總之,等大師父養好了傷後,又觀察了她一段時間,便說要收她爲徒。
當時蘇溪若自己還不願意呢,畢竟外公已經教了她不少醫學上的知識,蘇溪若自己都能給人看病了,壓根不需要再拜師學藝。
可大師父卻給她講起了毒物的起源。
蘇溪若來了興趣,這才知道原來大師父走的是毒醫一脈。
那幾年大師父教了她很多東西,同時還跟她科普了一些巫蠱之術。
“大師父說,雖然現在的世界巫蠱之術差不多都失傳了,但我們毒醫一脈的繼承者依舊要遵循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繼承人必須是百毒不侵之軀。”
蘇溪若懷念着當時的日子。
“被調養身體的那段時間,真的喫夠了苦頭,還喝了好多藥。”
那些藥的味道,至今想起來都讓蘇溪若記憶猶新,苦的讓人恨不得當場去世的那種!
“大師父說了,雖然藥人也是百毒不侵,但那些人制作藥人是用來取血的,把人當做一味解百毒的藥,是喪盡天良,遲早要招報應的罪惡醫術,”蘇溪若笑着說道,“但我們毒醫一脈的百毒不侵卻與藥人不同。”
“我們的血不能用來做解藥的引子,同時還有可能是最毒的東西。”蘇溪若手托腮,“特別是我們的心頭血,比起那些什麼眼鏡蛇王之類的毒液還要強。”
宗淮越聽越覺得蘇溪若的那位大師父是一位隱匿在世間的高人。
蘇溪若笑着說道,“所以那天我吃了潘靜柔的子蠱,若是蠱蟲跑到我的腦子裏,或許想要解決它還有點麻煩。可偏偏這傢伙蹲守的地方卻是我的心臟……”
蘇溪若脣角勾起,指了指自己心臟的位置,“我的心頭血是堪比眼鏡王蛇的劇毒,雖然蠱蟲也是由各種毒物煉製出來的,但它肯定沒有我的心頭血毒!”
宗淮一言難盡的問,“你該不會打算讓它死在你的心臟吧?”
對於人體來說,心臟就是提供生命活力的重要器官,那種地方被鑽入了一隻蟲子,還要把它毒死在心臟,這不是在天方夜譚嗎?
“我怎麼可能讓那麼噁心的玩意兒把我的心臟當做它的墳墓呀!”
蘇溪若一臉嫌棄。
“蠱蟲這種東西有很多種對付方式,但大師父說過,這種東西萬變不離其宗,只要搞清楚它屬於哪種蠱,直接用相應的東西把它引誘出來就夠了。”
宗淮這才鬆了口氣。
“不是死在你的心口就好。”
見蘇溪若對付蠱蟲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宗淮便悄然鬆了口氣。
“這東西能提前解決就儘量解決,潘靜柔是個瘋子,對你又充滿敵意,誰知道她會不會命令你做什麼危險的事情。”
蘇溪若微微一笑,卻是回答道:“不急。”
宗淮皺眉,“你想做什麼?”
“蘇耀月的事情我一直都很在意。”蘇溪若直接說道,“當初她被悄無聲息弄出監獄,又做了整容手術的時候潘靜柔還在國外呢,所以把她弄出來的人一定另有其人。”
“蘇耀月雖然死在了潘靜柔的家,但蘇恆業他們曾經收到的那一箱子武器卻依舊下落不明。”蘇溪若之所以一直沒有急着把蠱蟲弄出來,就是想搞清楚那個幫着蘇耀月對付自己的人到底是誰,“潘靜柔這樣的千金大小姐是肯定看不上蘇耀月的,所以她們倆的合作很有可能是另一個人促成的,我要把那個藏在暗處的敵人揪出來。”
蘇溪若沉下眼眸,“敵在暗處的危險性太大,誰知道她會怎麼出招?所以我要趁着這個機會,找出是誰把蘇耀月從監獄裏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