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杏村種植的大片杏樹以及一片片低矮的房屋。
這麼多年過去,杏村變化也不小。
不少老舊的房屋被拆了重建,放眼望去幾乎全是鄉下小樓。
不過集市倒是一如既往的熱鬧,附近村子裏的村民都會在這裏售賣自家種的蔬菜,養的雞鴨等等。
可讓二人覺得困惑的是,這裏的村民的臉色很白。
就這麼小會兒的功夫,她們就聽見不少咳嗽聲。
蘇溪若是一名醫生,望聞問切便是她的基本功。
她的目光從附近正在做買賣的村民臉上一一掃視,眉頭下意識的皺了起來。
“是有點不對勁。”
咳嗽的人有點多了,集市上除了叫賣聲,便是那接二連三的咳嗽聲。
蘇溪若和阿九長得都不差,穿着打扮也跟本地人有着明顯的區別。
很快就收到不少打量的視線。
直到有個人認出了阿九。
“黑丫?你是黑丫吧?”
面容蒼老,頭髮花白,一臉辛苦相,年紀大約在七十左右的老人揹着個揹簍,彎腰駝背,有些不確定的走過來,看向阿九。
阿九也一眼認出了這個人:“王爺爺?”
王爺爺原名王順才,正是當年把阿九撿回來的生產隊大隊長。
後來也是他把被親人拋棄的黑丫安排給一個寡婦撫養。
阿九當年離開的時候雖然才十四歲,但娃娃臉本就不顯老,即便過去多年,王順才還是把她認出來了。
“真是你呀黑丫!”王順才一臉驚喜道,“你都長這麼大了!”
阿九也很高興,饒是她這種不太喜歡跟人交際的性格也跟王順才寒暄起來。
“王爺爺,你這幾年過的咋樣?”
“還行,你呢?咋突然回來了?”
“就是回來看看我以前跟師父住過的地方。”
“你不回家瞅瞅嗎?”王順才猶豫了一下,“你奶奶出事了,知道吧?”
阿九眨眨眼,一臉好奇:“出什麼事兒了?”
“之前幹活的時候昏在地裏了,送去醫院檢查,說是得了什麼癌症……”
王順才一臉唏噓,黑丫她奶掐尖了一輩子,誰知道會得這種絕症?
檢查結果一出來,老太太就被嚇得攤在牀上起不來了。
年輕的時候,黑丫她奶把事兒做絕,磋磨起幾個兒媳婦來那叫一個狠。
現在是風水輪流轉,幾個兒媳婦都不樂意伺候她,可慘了。
阿九:“哦。”
她對一個曾把自己扔到山上喂狼的老太太沒有任何感情。
就算聽到對方得了重病,也沒有半點反應。
王順才也知道阿九的性子,笑呵呵的說道,“難得回老家一趟,一會兒來王爺爺家裏喫頓飯吧,你師父以前住的那個屋子早就塌了,還好之前你王奶奶把裏面的東西都收拾出來,給你們放着呢。”
阿九連忙道謝,然後這纔給王順才介紹起蘇溪若來。
上了年紀的老人壓根不會上網,爲了省電也基本不看電視。
蘇溪若無聲無息的觀察着這個村子裏的村民們,也有點事兒想問問王順才,所以便同阿九一塊兒跟着去了。
王順才夫妻倆現在跟大兒子一家住一起。
他年紀大了,早就從大隊長的位置上卸任了。
養的幾個兒子還算孝順,現在這養老的日子過的可比一般老頭舒坦多了。
他家也早就修起了新房,總計四層樓。
最下面一層是修的門鋪,就緊挨着集市,他大孫子開了個小超市,生意還算不錯。
“咳咳——”
見爺爺回來,一個身材清瘦,面容枯黃,眼下有一層青黑的男人捂着脣咳嗽着過來。
“爺爺,你回來了?”王順才孫子的咳嗽聲比旁人還要厲害,說一句就咳兩下,“這是……?”
“你黑丫妹子還記得不?”王順才樂呵呵的衝着自己長孫王新道:“這是你黑丫妹子,你們倆也有十來年沒見過面了吧?”
王新哪還記得什麼黑丫不黑丫啊?
他看蘇溪若和阿九長得還挺漂亮,就有些熱情道:“先進來坐吧,家裏亂,別嫌棄啊。”
“不會的。”阿九下意識的搖頭。
她記憶裏挺好,對王新還有點影響。
小時候她最喜歡跟着村裏這些大小夥子屁股後面碾山爬樹,王新比她大兩歲,沒離開這裏之前他們經常在一起玩。
爺孫倆熱情的把她們帶到二樓,王家其他人也忙過來招待客人。
瞧着蘇溪若她們二人身上有着與這裏格格不入的‘貴氣’,心裏都在嘀咕着她們的身份。
幾個年輕一點的倒是覺得蘇溪若有點眼熟。
但一時半會兒也沒能把最近很火的那個女人跟她聯繫上。
畢竟新聞裏的那些老闆明星和網紅距離他們的生活實在太遙遠,他們壓根就沒想過能在現實生活中遇見。
“咳咳——”
王新又忍不住咳嗽幾聲,還挺嚴重。
他媳婦兒皺着眉問了一句:“咋吃了藥還是沒用啊?你這感冒什麼時候能好?”
說着她只覺得自己嗓子有點癢,跟着輕咳一聲。
“別把我也給傳感冒了。”
王新也一臉頭疼:“這年頭醫院的藥越來越沒用了,以前小藥店配的藥我喫一頓就能好,還便宜。”
“今年感冒的人特別多,醫院那邊全是去拿藥的。”王順才搖搖頭,“應該是季節性感冒,沒事兒就多喝點熱水。”
“喝了也不管用。”王新捏了捏嗓子,說着話時又咳嗽了好幾下。
蘇溪若這才似不經意的問:“今年這裏感冒的人挺多?以前也這樣嗎?”
“以前纔不呢。”王新媳婦抱怨道,“這天天咳嗽起來心煩的很,要不去市醫院看看算了。”
“算了,市醫院看病更貴,去年看個感冒就花了兩千多呢。”王新撇嘴,“盡是一羣賣假藥的,最後沒咋喫就自個兒好了。”
“也不知道今年是咋了,剛過完年就有這麼多感冒的。”王新媳婦嘆氣,“隔壁的狗娃子昨天晚上突然發高燒,今兒早上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