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你今晚留下的話，明天怎麼可能不見？還是你想明天再見一次，然後兩週不再見他們？”
“……”
她伶牙俐齒，腦筋轉的特別快。
傅衍夜卻望着她那氣呼呼一定要讓他喫點虧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下。
她今晚還算健談？
傅衍夜低眸，無意間看到她露着的腳踝處的襪子，好像有點厚？忍不住蹙眉，“你腳踝冷嗎？”
卓簡看他盯着自己的腳踝，繼續說道：“是啊，我快冷死了，所以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傅衍夜沒回她，他已經提着褲腿蹲在地上。
緊接着卓簡感覺到腳踝一熱，立即想要抽走。
“別動。”
傅衍夜低聲，手直接伸到了她的襪子裏。
“傅衍夜你幹嘛？”
卓簡的臉上更紅了。
“怎麼這麼涼？”
傅衍夜仰頭問她。
明明穿了這麼厚的襪子，怎麼可能還這麼涼？
“你不要管了，要來人了，你快鬆開。”
卓簡擡眼，看到有車子過來，嚇的趕緊噓聲提醒他。
傅衍夜給她把襪子提好，起身後鳳眸半眯着睨着她：“你到底怎麼回事？明天我不去看兒子了，帶你去醫院複查一下可以嗎？”
“神經病，我知道自己怎麼回事，我走了。”
卓簡見他那麼嚴肅，一點都不想受用。
傅衍夜看她跑的那麼快，掏出手機給王瑞打了電話，“夫人最近有好好泡腳嗎？”
王瑞那邊沉默了一陣，隨後回答：“有的。”
“知道了。”
傅衍夜說完掛了電話，卻總覺得這麼下去不是事。
她這狀況，自己肯定最難受。
傅衍夜的喉結動了動，在卓簡上樓後他才進了樓裏。
“傅總晚上好。”
服務檯的工作人員打招呼。
傅衍夜沒說話，低着頭捏着手機查着什麼進了電梯。
——
卓簡進了家裏以後深呼一口氣。
剛剛他那是幹什麼？
給她刀子要她死的也是他，現在有假惺惺的來關心她？
卓簡眼眶子裏熱乎乎的，但是終究沒再模糊視線。
“夫人，要先泡腳嗎？”
袁滿已經給她調好泡腳用的中藥水。
“我先去看看那兄弟仨。”
卓簡說完便上樓去。
還好泡腳桶比較智能，能等她。
袁滿發信息給王瑞，確定卓簡會去泡腳，但是……
今晚竟然又多了個項目？
還要拍她泡腳的照片？
袁滿看着他們工作人員的小羣裏，老大的命令，頗爲無奈。
畢竟拍人家泡腳這件事，就有點變態。
不過王瑞這麼要求，袁滿想了想，肯定是老闆大人的旨意吧？
卓簡去泡腳的時候，袁滿便拿着手機走了進去，“夫人，水溫可以嗎？”
“嗯，挺好的，你去休息吧。”
卓簡看了眼她，很感動這個女孩這麼貼心。
“我陪你待會兒，還以爲你會多跟朋友們聊會兒再回來呢。”
袁滿找着話題，儘量顯得自然。
卻不知道，她一說陪聊天，卓簡就發現她不對了。
不過袁滿沒什麼壞心眼，她便也沒當回事，只問：“你們是因爲以爲我會去跟朋友們玩很久才告訴傅衍夜可以來抱走孩子的嗎？”
袁滿已經忘了這一茬。
“你們不會經常這麼幹吧？”
卓簡精明的眼眸望着她又繼續問。
她身上帶着沉穩的氣場，讓袁滿有點自亂陣腳。
袁滿一緊張，撒謊之類的，臉上就會特別僵硬，卓簡立即就看出來了。
雖然袁滿還搖着頭，“沒有的，這是第一次。”
她的聲音都是虛的。
“哎，也是啦，你們都是食他俸祿。”
卓簡突然憂傷的嘆了聲。
袁滿小心翼翼觀察她，一陣歉意襲來。
“反正我是請不起你們，不然我就自己請了，我現在這樣子像不像個傀儡？”
卓簡輕柔地嗓音問她。
“夫人，你別這麼說，你是我們的夫人，是我們的老闆娘啊。”
“有整日被監視着的老闆娘嗎？每天裏被不同的人彙報給你們老闆我的行程吧？我每天做了什麼是不是你們也都彙報給他？喝幾次水，上幾次洗手間，見過幾個人？”
“……”
袁滿捏着手機，心裏犯起難來，這她還怎麼着藉口給卓簡拍照？
“他的控制慾很強，我知道的，你不用覺得尷尬。”
卓簡又說，只是鼻尖一酸，好像要哭。
袁滿被她那樣子虎的一愣一愣的，連連搖頭，“夫人你真的別這樣想，老闆他，他只是關心你。”
“關心我？你是沒看到他把刀子扔給我讓我自殺嗎？”
“什麼？”
“對，你們當時的確沒在場。”
“……”
袁滿真的徹底呆了，握着手機的手開始出汗，弄的手機屏幕都溼了。
“他是有時候會關心我，但是他用他那一點點關心，便要控制我的生活，其實我也只能跟你發發牢騷，我又能如何呢？逃也逃不掉的，被他抓回來說不定還會打斷腿。”
“……”
袁滿眼瞪大了，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卓簡看她一眼，見效果不錯，接着說：“你沒見過他那麼兇吧？”
袁滿搖了搖頭。
“瑞哥肯定見過的，你可以問他。”
“……”
“你去休息吧，讓我自己待會兒。”
她裝着樣子擡手擦了擦眼下，其實一滴淚都沒有。
她這次，竟然哭不出來了。
袁滿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但是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來王瑞的要求，便又扭頭，“夫人，要不我再陪你一會兒吧。”
“……”
卓簡又好奇了，她不夠可憐嗎？
袁滿手放到前面，捏着手機，猶豫的站在門口。
卓簡看着她手上搓手機的小動作便沒再說話。
不久後袁滿眼睛裏閃過一抹靈光，突然問道：“夫人，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湯藥顏色有點奇怪啊，味道，味道好像也不太對。”
袁滿還裝模作樣的嗅了嗅。
卓簡也忍不住嗅了下，沒覺得有什麼不一樣的，再看水裏的顏色，也沒發現有什麼奇怪，問她：“你是不是想多了？”
“不是的，你看，顏色好像有點淺淡，還是什麼，我拍個照明天拿去給大夫瞧一瞧，你別動。”
“……”
卓簡眼巴巴的看着她拍了照。
“好了。”
袁滿大功告成，開心的忘情笑了下。
卓簡眉頭一皺，她又在搞什麼鬼？
此時隔壁的房子裏，沙發裏躺着的手機響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