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媚沒能再叫回她。
“可是他在哪裏？”
她顫抖着，這句話已經問不出口，掛斷後將手機深深地埋在懷裏。
心，疼的像是撕裂。
像是要被人硬生生給從裏面掏出來。
血淋淋的，皮開肉綻的肌膚裏，一隻手穩準的狠握着那顆滾燙的心臟掏出來。
此後，她的心，再也回不到原來的位置。
如那晚，她看完墜機新聞……
頭昏昏沉沉的，她有點體力不支的站在窗邊，抵住玻幕。
外面再美的夜景早已經無法入眼。
安靜的空間裏，之餘她一個人被黑夜吞噬。
門突然發出一些聲音來。
是錯覺吧？
她的額頭低着玻幕，涼涼的，清醒了一些。
不久後，叮的一聲。
一定是錯覺。
她抵着玻幕轉眼。
外面的夜空中突然煙花綻放，她的視線裏，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夢吧。
怎麼可能呢？
她感覺着自己的心口在被冷風吹着，朝着他那邊，呼扇呼扇。
他不動了。
他輕輕關上門，立在門口望着她？
卓簡看不清，太遠了。
“卓簡？”
突然，沉靜的空間裏，有聲音打破。
他朝着她走來，卓簡慢慢擡起頭，不敢置信的看着越來越近的人。
她是近視眼，她是散光，不是瞎。
她看着他像是以前那樣走近他。
他邁着大長腿走到沙發那裏，停下，有些疲倦的坐在沙發裏。
他修長骨感的手指解開了襯衫上方兩粒釦子，然後雙手搭在沙發扶手上，黑眸沉沉的望着她。
卓簡感覺着自己的心口，有什麼又開始在跳動。
她的心臟，回來了嗎？
她不知道，她只是木訥的望着他，這一刻，無法分清楚是現實還是夢境。
不過，都不重要了。
是他。
一定是他。
“你……坐下再說吧。”
他望着她，並不太高興。
卓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過去的，但是她很快走到了他身邊。
她低眸望着眼前的人，手慢慢擡起來，捧起他的臉頰。
“傅衍夜，真的是你？”
她低喃着，控制不住的淚流成河。
傅衍夜鳳眸半眯着與她對視，握住她的手：“你幹什麼？”
“我就知道你不會死，我就知道你不會死。”
她坐在他的腿上，脫離他的手，緊摟着他忍不住哭了出來。
“卓簡，你冷靜一點。”
傅衍夜抓着她的手不讓她摟着自己，黑眸疑惑又冷淡的望着她提醒。
卓簡顫抖着，許久，才感覺到他的異樣。
他一向不討厭她的親近。
可是現在，他像是看個陌生人一樣看她。
“你先坐到那邊去，我知道你現在心裏不好過，但是你得先冷靜下來，我才能跟你談接下來的事。”
“談，接下來的事？”
卓簡疑惑着，被他強握着手腕拉了起來。
“你坐到那邊。”
傅衍夜讓她坐在他斜對面的大沙發裏。
卓簡望着他，她突然不太確定，他說的談的接下來的事情，是否跟她想的一樣。
是他出差前說的回來後要談的嗎？
但是，又好像哪裏不對？
她不再流淚，只是按照他的吩咐跟他保持了距離，然後質疑的望着他。
傅衍夜也望着她，許久，他摸了摸自己有點發乾的嘴脣望着她手上的戒指。
怎麼跟他的好像是一對？
他覺得一定是這樣，然後皺着眉頭問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什麼時候回來的？
卓簡更不懂了，她一直在啊。
“你……什麼時候剪短的頭髮？”
傅衍夜望着她，眉頭越皺越緊。
卓簡卻心跳如雷，突然從沙發裏彈了起來，“你，從哪裏回來的？”
“出了個小事故，從醫院，你，知道岳母的事了？”
“……”
岳母？
卓簡有些眩暈。
“現在醫學發達，我會請最好的醫生給她，你不要擔心。”
傅衍夜見她好像很憔悴，便又說了聲。
卓簡聽後更是有點受不住，她往自己兩邊看了看，終於找到手機，她拿起來打開，找號碼。
傅衍夜望着她那樣子，繼續說道：“我本來也想這幾天給你打電話，你應該記得，我們之前講過，我不叫你你便永遠不回來？”
“可是我媽已經離開了。”
“……”
“很久。”
卓簡播出號碼去，把手機放在耳邊，望着他不敢置信的模樣。
“傅衍夜回來了，你通知一下老宅的長輩們，另外馬上備車，我們得去醫院。”
卓簡望着他，她十分確定，他失去了部分記憶。
怎麼會這樣？
他還記得她。
可是他記得的，是什麼時候的她？
岳母出事？
難道是六年前？
卓簡望着他，越來越覺得不真實。
“到底發生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傅衍夜望着卓簡，有種不好的感覺。
他錯過了什麼。
“我們得去醫院。”
卓簡望着他，帶着安撫的眼神望着他，很認真的對他講。
傅衍夜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跟她坐在一輛車裏，而且還是在去醫院的路上。
前面開車的人是王瑞。
傅衍夜蹙着眉頭看着前面那個後腦勺，“不是讓你照顧如湘？你怎麼聽命於卓簡？”
王瑞從後視鏡裏看他一眼，惶恐不已。
這是怎麼回事？
卓簡聽到如湘兩個字，更是覺得荒唐。
他還記得林如湘。
傅衍夜感覺到卓簡質疑的目光，轉眼看她：“你現在很有手段了？不僅會改變形象，還會挖如湘的牆角？”
卓簡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應該開心的，可是她現在心裏亂的很。
傅衍夜不太喜歡現在的卓簡，她看上去很孤冷，完全不像是三年前離開時候溫柔懂事的那個卓簡。
傅衍夜望着她那一頭短髮，突然一些記憶涌上腦海。
“打電話告訴如湘，我沒事。”
傅衍夜突然又說了聲，是對前面王瑞。
王瑞又望了眼後視鏡裏，誠惶誠恐的開着車。
“林如湘不見了。”
卓簡突然說了聲。
傅衍夜又扭頭看她，眼色不善，“你說什麼？”
卓簡也扭頭看着他，“你可能忘記了一些事情，你先別急，我們會一直在你身邊，等去醫院做過檢查我們再談。”
她突然特別的沉穩理智。
傅衍夜卻眉頭皺成了川字。
他忘記了一些事情？
這女人在搞什麼？
終於到達醫院，他們從車裏出來，卓簡走到傅衍夜身邊：“已經約好了醫生，走吧。”
傅衍夜望着她，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太對勁，跟着感覺，被她帶到裏面。
電梯裏，三個人，王瑞自覺站在最角落裏，傅衍夜也站在一側，黑眸沉沉的盯着前面站着的女人，她看上去好像變了很多，這幾年在國外過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