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進去後不久就看到卓簡。
她趴在沙發裏，像是睡着了。
傅衍夜邁着長腿走近她，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
她實在變了很多，變的他有點不敢認。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輕輕搭在她身上，然後在她斜對面坐了下來。
新手機被打開後，下載了一些軟件，然後開始蒐集關於他們的新聞。
傅衍夜低眸看着那些關於他們的新聞，還有吳菲加班發給他的一些關於他們之前的一些被在網上抹掉的重大事件。
中午十二點，外面晴轉陰。
傅衍夜突然覺得有些冷，看了眼還在睡的女人，起身去到她身邊。
卓簡只覺得頭昏昏沉沉，又冷，再一轉身……
有什麼東西被她壓在了身子底下，她翹密的長睫動了動，緩緩地看清了眼前的布料，慢慢擡眼，便看到了他的臉。
“我把你弄醒了？”
傅衍夜幽暗深眸注視着她問道。
卓簡一怔，看到他彎着腰姿勢不太對，再仔細一感受自己身子底下，立即坐了起來。
頭還是熱烘烘的，但是她能理智。
傅衍夜便也站了起來：“剛剛覺得有些冷了，怕你着涼，所以想抱你回房間睡。”
“……”
卓簡意外他這個解釋，看他一眼後很快就垂眸。
他在擔心她？
怎麼可能。
他根本不記得她了，他之前對她多涼薄她是記得的。
傅衍夜沉沉的望着她的模樣，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淡淡的提醒了聲：“你自己去睡？”
卓簡下意識的又仰頭看他。
不自己去睡的話，難道一起睡？
她爲自己所想而感到羞愧，轉頭看向廚房那邊，突然覺得有些餓了，便起身。
傅衍夜還站在那裏，抓住她一條手臂：“不想理我？”
“我有點餓，去弄點喫的。”
卓簡有氣無力的回覆了他一聲，低頭看他握着她的手臂。
傅衍夜注意到她的視線，也發現自己這個舉動彷彿太輕率，鬆開了她。
卓簡去了廚房，不過很快傅衍夜也跟了進去。
她會煮飯？
但是冰箱裏只有雞蛋，卓簡看完冰箱後有些失落，她想喝點熱湯。
拿出雞蛋後在蒸蛋跟蛋湯之間猶豫了幾秒，隨即她打算做個雞蛋湯。
傅衍夜在她一側看着，然後又去看了眼冰箱裏，果然裏面空空如也。
“想喝湯？我來。”
他說着就解開了袖口，挽着袖子站到她旁邊。
卓簡稍微側了側臉，想看他卻又覺得無力。
他都不記得她了，還記得要跟林如湘結婚，他還幫她做什麼湯，她低喃着：“不用。”
傅衍夜挽袖子的動作停住，轉眼看她：“怎麼？以爲我不會？”
以爲他不會？
卓簡仰頭看他，傅衍夜只被她看了一眼，就莫名的心裏一陣扎的慌，低眸開始擺弄炒鍋。
卓簡說：“我自己會做。”
“可是你現在很虛弱，看上去隨時會暈倒。”
傅衍夜並沒再看她，開火後拿了瓶純淨水擰開，放在一旁備用。
“我們本來其實也要離婚了。”
她低着頭，聲音很低，還有些沙啞。
離婚？
傅衍夜扭頭看她。
“這六年，我們之間發生好些事。”
卓簡仰視着他，儘量從容的對他講。
傅衍夜沒問什麼，只道了句：“你先到後面去坐下，喫完飯再說。”
卓簡聽着，看他是不打算停下，便覺得，那也好，反正現在也沒什麼力氣。
不過還是提醒他，“隔壁房子裏很多食材。”
傅衍夜扭頭看她，隔壁房子裏很多食材？
那爲什麼他們要在這裏煮飯？
而且聽她的口吻，那纔是他們的家，她又爲什麼會在這裏？
他們之間真的發生了不愉快，也或者他們的婚姻跟網傳並不一樣，甚至身邊人說的，他在懷疑，哪一個說的是真？哪一個說的是假？
王瑞說她得知他出事就昏倒了，那她應該是很在乎他，可是她現在的樣子。
他悄悄扭頭去看她一眼，發現她也正蔫蔫的看着自己。
他被看的一陣心虛，又轉身去看鍋子，但是很快又扭頭與她相視。
卓簡不知道他動來動去在幹嗎，只覺得彷彿在做夢。
他竟然回來了，還在她看得見的地方，在煮飯，給她煮飯？
卓簡趴在桌子上，五味雜陳的望着他。
只是她其實看不清他的臉。
傅衍夜顯然不知道這一點，以爲她視力很好，就是在看他。
“你喜歡鹹一點還是甜一點？”
傅衍夜問了她句。
卓簡張了張嘴，但是聲音沒能發出來，她又起了起，清了清嗓子，“鹹。”
傅衍夜點了個頭，後來在湯裏放了點鹽，但是不多。
他去隔壁拿了麪條，那裏他昨晚已經見過，裏面很多生活化的東西，孩子的，他們的。
樓上主臥的衣櫥裏掛的滿滿當當他的衣服，還有……
目前看來，應該也只有她了。
那麼他們是怎麼在一起的？
喫飯的時候傅衍夜還沒弄明白，便開口問她，“我們怎麼在一起的？”
“……”
卓簡看了眼他，不知道從何說起。
其實，她也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就不放手她了。
“先喫飯。”
她輕聲說了句，然後不再理他。
傅衍夜看着她大概是餓壞了，其實他又何嘗不是。
而且麪條放久了不好喫，所以他便也沒再繼續追問。
只是飯後她又犯困，問他：“我可以先去睡一覺嗎？”
“可以。”
傅衍夜不太滿意的皺了下眉頭，但是考慮到她的狀況，點了下頭。
“謝謝，麻煩讓我睡到自然醒。”
卓簡表示了感謝，又怕中途被打擾，所以就又多提醒了句。
傅衍夜一言不發，把碗放到洗碗櫃裏。
卓簡回到樓上便把自己裹在被子裏想要睡覺。
可是被子裏不知道怎麼那麼涼，好久好久她才能睡着。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雪來。
傅衍夜收拾好廚房後回到了對面。
對面房子裏有煙，他拿了根，是他平時愛抽的牌子。
之後王瑞跟袁滿還有常夏都出現在客廳裏，依次回答他們的問題。
但是面對他問的那句，他們是怎麼走到一起的，袁滿跟常夏都看向王瑞。
“應該是聖誕節那天？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那天老爺子過完生日你們倆去了樓上套房後沒再出來，應該就在一起了。”
“我主動還是她主動？”
“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