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他們倆兩兩對望。
傅衍夜終於冷笑了聲，對她，“我高興。”
“好，你高興就好。”
卓簡說完就走。
他們這樣，也實在不合適再坐在一起喝酒了。
張明媚從外面推門進來剛好卓簡到門口，看她剋制着怒氣的模樣，立即拉住她，“去哪兒？”
“去哪兒都行，除了這裏。”
卓簡決意要走。
“哎呀，今天就咱們這些人，還沒等開始呢走什麼走？”
張明媚看了眼眼睛偷偷盯着卓簡的人，又給卓簡使眼色。
卓簡卻是轉頭看着傅衍夜，“傅總可不是這麼說。”
“我保證還不行嗎？傅總？咱們今天沒有約別的人啊。”
張明媚也看向沙發裏冷着臉的人，好心提醒。
“沒有約嗎？”
傅衍夜看向蘇白。
蘇白沒想到燙手山芋到了自己手裏，乾笑了兩聲，但是很快正色道：“沒有。”
那個叫程諾的，可別來噁心他小簡妹妹了。
蘇白看向卓簡跟張明媚，說：“明媚，帶小妹過來我這裏坐。”
張明媚便又摟着她轉過身帶她往裏走。
不過有時候，就是你不約人家，人家也可能自己來。
比如此刻。
包間門被人敲了兩下，趙麟坐在最邊上，說了聲，“請進。”
“聽說我老闆在這裏。”
程諾輕輕推開門，笑着說完話便咬住嘴脣，一派純真。
大家看到她，真的覺得這人不經唸叨，而且……
“嗨，各位老闆夫人好，我就是跟朋友在喝酒，所以……”
“過來。”
突然有個熟悉的聲音。
程諾停住說話，剛剛努力笑的臉上也沒了笑，而是眼巴巴地看着傅衍夜，像是不確定他剛剛是否說過那話，可是她又如何能錯過？
“衍夜。”
嚴正希望他冷靜。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傅衍夜轉頭看了她眼。
那一眼，可以殺人。
程諾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低着頭，唯唯諾諾走了過去。
傅衍夜看了眼卓簡，突然手就搭在了程諾肩膀上。
他是故意。
卓簡看懂了他挑釁的眼神，卻看着看着，只是笑了下。
別人更是覺得這不可思議。
傅衍夜啊他可是。
他有潔癖的。
程諾感覺自己肩膀要被捏碎，轉眼看他，只敢輕輕的叫了聲，“老闆。”
“他們都說你喜歡我。”
傅衍夜望着她問，手指在她肩膀一根根張開，然後艱難的再放下。
“……”
程諾徹底傻了。
別人也全都傻了。
“哥。”
趙麟叫了他聲，覺得他玩的有點過。
卓簡捏着自己的手指，繼續沉着氣看着，她倒是要看看他還能怎樣。
“是不是？”
傅衍夜問。
“是。”
程諾詮釋了什麼叫蚊子聲蚊子氣。”
“大點聲，告訴這裏所有的人，你是不是喜歡我，你是不是想取代她。”
他突然又看向卓簡，那麼較勁的。
可是他大概是氣瘋了，纔會高估程諾的膽色。
程諾嚇的發抖。
這話說出來，她不知道自己明天是死還是活着。
如果是私底下她可以說，但是這麼多人面前，萬一他突然……
“嗯？”
傅衍夜真的要捏碎她的骨頭。
“我，我……”
一時之間，偌大的包間裏沒了一點動靜。
“唔。”
直到有人突然發出難受的聲音，才總算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卓簡覺得胃裏翻涌的厲害，吐出來之前捂着嘴就往外跑。
“阿簡。”
“阿簡。”
張明媚跟鍾麥立即就跟了出去。
趙麟的妻子便也小聲說：“我也去看看。”
趙麟鬆開她讓她去，然後又看向傅衍夜。
傅衍夜總算是鬆開了程諾，然後……
“你這是幹什麼？不是你叫我召集大家來聚會？怎麼又故意刺激她？”
嚴正有些不高興的問他。
“從她一進門見到我在這裏便想走了，我只是給她一個走的理由而已。”
傅衍夜說着，轉頭看向角落的櫃子上。
蘇白自然也給他拿過消毒酒精，看了眼程諾，故意說道：“你有潔癖你忘了？爲了氣小簡妹妹，什麼阿貓阿狗都碰起來了。”
程諾知道他的朋友看不上她，但是聽到人家叫她阿貓阿狗也還是覺得羞辱。
“嫂子不是，又懷孕了吧？”
突然趙麟遲疑的問了這麼一句。
然後所有人都轉眼看向他。
“不是，我聽說女人懷孕的時候會吐。”
趙麟被盯的發慌，趕緊解釋。
“……”
接着大家便看向傅衍夜，自然是跟他求證。
傅衍夜腦海裏突然浮現出那次在南方，那天……
不可能，他有采取措施。
可是……
就如橙甜，如那兄弟倆，他突然心裏沒底，立即就站了起來。
是有可能的。
他脫了外套隨便一丟，“扔掉吧。”
蘇白他們看着他出去，門又被關上後，終於忍不住質問程諾：“你又來做什麼？”
“別說是打招呼，這裏還輪不到你一個無名的人來打招呼。”
嚴正也提醒她。
“我是有些話要說。”
程諾低着頭，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你是想死吧？”
蘇白突然冷下臉來，除了對付佔飛的時候，他從未有過這樣的神情。
程諾禁不住發抖起來，她怎麼會想死呢？
——
“你怎麼了？”
洗手間的門突然被推開。
裏面的人還沒平復。
看到他進來都是一怔，隨即卻是覺得他實在可惡。
“她懷孕了。”
張明媚先開了口，卻是一語驚人。
鍾麥跟卓簡都詫異的看着她。
“對，她懷孕了，而且有流產的徵兆，你最好別再刺激她。”
張明媚卻更加堅定了自己的說法。
傅衍夜半天說不出話來，只是盯着卓簡。
張明媚看了眼卓簡，卓簡明白她的心思，卻說：“不是你的。”
張明媚跟鍾麥都倒吸一口涼氣。
傅衍夜原本探究的眼神立即又有些冷漠。
“麻煩你們先出去。”
傅衍夜對鍾麥跟張明媚說了句，這次沒什麼戾氣，還算客氣。
鍾麥走前還是說了句：“傅總，你怎麼也年長了你老婆幾歲，成熟一點，三思而言好嗎？”
傅衍夜沒說話，只是又看向卓簡。
卓簡卻沒想跟他說話的打算，“我跟你們一起走。”
傅衍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不能走。”
他的手心是滾燙的，卓簡頓時覺得像是掉進了熔爐裏，急着掙脫，掙脫不開後擡眼火氣正旺的看着他問道：“孩子是別人的，你還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