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但是出門就給她打了電話。
卓簡就靠在落地窗前，看着他離開的身影，答應：“好。”
傅衍夜掛斷電話，上車後卻是煩悶的嘆了聲。
這忍氣吞聲的，實在是不符合他。
好像明明有千招萬數，但是最後竟然都派不上用場。
可是……
他也不是憋了一天了，還差這段日子嗎？
她想要的他都給她，他倒是要看看她還能有什麼更過分的招。
傅衍夜沒回盛園，去了繁星，可是他纔剛下車往裏走，就有個戴着口罩跟帽子的人將他攔住，聲音小的他幾乎聽不到。
他轉眼看去，只看到一雙眼。
女孩唯諾的走近，眼裏全是渴望與期盼，“傅總。”
“……”
“是我，程諾。”
程諾記得，他還誇她的名字好，爲此她開心了很久。
——
卓簡後來去到兒子房間裏，看到橙橙果然是沒洗澡就睡了，甚至衣服都沒脫，無奈一笑，然後幫他把衣服脫了，送進被窩，之後原來冰涼的心口突然一股暖流經過。
他們倆分歧了這麼多年，卻有了四個可愛的小天使。
怎麼能說命運不好呢？
這簡直是天下最好的命了。
可是當她走到冷寂的客廳裏，獨自坐在寬大的沙發裏的時候，她又覺得沉重。
這條路越走越遠，前面大刺刺的太陽，道路光禿禿的清晰着，卻已經迷路。
一連兩天，傅衍夜天天晚上去給她送兒子，天天晚上碰到莊明厲去送她，他心煩的站在樓外面抽菸，看莊明厲的車走了他也不靠近，繼續抽他的。
但是熟悉的煙味還是讓卓簡想到他，也果然一到那裏就看到他正在抽菸的模樣。
她走過去，“借一根？”
傅衍夜擡了擡眼，黑夜裏他的眼神顯得格外敏捷犀利。
卓簡站在他對面，雙手環胸看着他，“你在這抽什麼煙啊？”
他還是不說話，只是又用力吸了一口。
“孩子們都睡了？”
卓簡問他。
“嗯。”
他回。
卓簡望着他，見他總算有點動靜，輕嘆了下，隨即說道：“那謝謝了。”
她轉身就要走。
傅衍夜望着她的背影立即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就這麼走了？”
“那你還有事嗎？你又不說。”
“……”
傅衍夜想不通，怎麼還成了他的不是了？
她就是要他天天看着別的男人跟她在一起還不讓他生氣是嗎？
她口袋裏的手機響起來，她一隻手臂被他握着，只能另一隻去摸，結果看到是莊明厲。
“卓簡，你個混蛋。”
莊明厲在手機裏罵她，罵的有點大聲。
卓簡把手機拿遠一些，等他罵完了才又放到耳邊：“罵完了嗎？”
“老子特麼就是喜歡你，別的誰也不要。”
“哦，我現在沒空跟你說，掛了。”
卓簡看了眼傅衍夜，雲淡風輕的看手機。
“莊明厲？”
傅衍夜問她。
“你只是在追我，我爲什麼要告訴你我的事？”
“……”
傅衍夜倒吸一口涼氣，但是想想朋友們的話，他又忍下，只說：“我是關心你也不行？”
“那謝謝傅總的關心，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
她也客客氣氣，特別禮貌。
傅衍夜突然受不了，把她拉到懷裏。
“你非要天天跟他一起喫晚餐？”
傅衍夜問她。
“喫個晚餐你都受不了，你是真心追我嗎？”
“你……”
“我們還沒摟摟抱抱呢。”
“你敢。”
傅衍夜頓時瞳孔放大。
“那不好說，畢竟他比你年輕比你帥，你知道我的，愛帥哥。”
卓簡聲音軟軟的，但是卻直擊人心。
傅衍夜覺得她都把他的心搗爛了。
“你現在還當自己是以前單身的時候？你現在是一個已婚婦女，是四個孩子的母親，你收斂點行不行？”
“不行，明天我們還約了去爬山呢。”
“你……”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追人啊？一點追我的態度都沒有，我現在十分懷疑你的誠意了。”
“我怎麼了？”
“你等着。”
卓簡說着就從口袋裏又掏出手機，打開相機功能，然後放在他眼前。
屏幕裏他是有點氣勢凌人。
傅衍夜看了眼，然後又忍不住去看她那心高氣傲的模樣。
明明弱的要死，他一隻手就能將她搞定，卻還裝着好像她不怕他的模樣。
傅衍夜想自己肯定是心理有問題，否則怎麼會這麼被她欺負還覺得她可愛的要死。
他甚至想要嘗一嘗她這副模樣的味道了。
卓簡卻很快收起手機，“快鬆開，我着急回家。”
傅衍夜不松，只是一直盯着她。
“哎呀，我要上廁所。”
卓簡有點着急了，皺着眉頭，臉也憋的通紅。
“明天別跟他去爬山。”
他突然軟軟的請求。
卓簡不適應的看他，長睫閃了閃，然後問他：“王瑞跟常夏都跟着我，你怕什麼？”
“我不是怕。”
“那是什麼？”
“我不喜歡。”
他望着她的眼裏，已經盡數可憐。
他覺得自己可憐，心酸。
“那我明天不去爬山了行嗎？”
卓簡問他。
傅衍夜心裏一動，瞬間就想去親她。
“哎呀你快鬆開我，我要尿了。”
卓簡心煩的要跺腳。
傅衍夜看她大概真的憋壞了，但是還是忍不住問她，“我送你上去行嗎？就到門口。”
“隨你。”
“……”
傅衍夜緩緩地鬆開她，卓簡轉身就跑。
卓簡雙手拉着包包帶子就往公寓跑，由於是一樓，沒幾個臺階她就跑上去，知道傅衍夜跟在後面也不管，她就是尿急。
傅衍夜盯着她，看到她手腕上的時候，又再次心動。
她還帶着他買的手鍊。
再看的時候，心情都不再那麼激動，突然覺得暖心。
在這個清冷的春天，他們一定是向着好的方向發展的。
這裏的電梯不比盛園那麼寬敞，但是速度卻不慢。
卓簡一刷臉成功立即推開門，回頭最後看他一眼，“我進去了，拜拜。”
門被啪的一下關上了。
傅衍夜被關在門外。
不久他朝着面部識別那裏擡了擡眼，叮的一聲。
裏面人已經跑去洗手間了，他也立即握住了門把手，然後輕輕關上。
下樓後又站在他們窗外，不願意離去。
嗯，不捨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