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多，她從噩夢中驚醒。
她又夢到那片海，她又夢到那個地方。
她夢到瑞斯問傅衍夜要選誰，傅衍夜說選她。
女兒是他們的心頭肉，他怎麼能選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而不選那個幼小的，無辜的生命？
卓簡從牀上爬了起來，昏暗中，呼吸都在顫。
她一遍遍告訴自己要忍耐，可是再這樣繼續下去，她也不知道能忍耐到什麼時候。
還是鍾麥說的那樣，或者引蛇出洞未嘗不是辦法。
卓簡心裏越來越沉，再躺下的時候，轉身到傅衍夜背後，額頭抵着他越來越用力，手也伸到他溫暖的背心裏。
傅衍夜醒過來，轉身便去抱她。
“阿夜，要我。”
她沙啞着嗓音。
傅衍夜清醒過來，低頭看她。
卓簡摟住他：“現在行嗎？”
“做到你昏死，嗯？”
傅衍夜捏住她的下顎，讓她仰頭方便被他親到。
他從她的脣齒間淺嘗一會兒，很快便到她的頸上。
她身上只有一層薄薄的布料。
——
再醒來已經快八點。
暑季的太陽本來就升起來的很早，八點那時候，已經有些燙的人發悶。
傅衍夜在外跟傅正直打完羽毛球，後來傅正直陪王悅玩，他便上樓去。
卓簡已經女兒房間裏。
傅衍夜只是路過，看到她在女兒牀上躺着看女兒手舞足蹈的，最後沒打招呼便回了他們臥房去沖涼。
她以爲她會在失去。
不會的。
他一定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
卓簡上班後，傅衍夜跟王瑞交代了聲：“附近派些人手，不要單獨守衛。”
“明白。”
王瑞立即答應。
畢竟他們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單人作戰太危險。
卓簡剛到辦公室，看到歐陽萍來找她，心裏一熱，“萍萍姐。”
“嗯，來送你師兄，順便看看你。”
“好，到辦公室再說。”
卓簡帶她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歐陽萍從容不迫的，看着卓簡雖然還是那麼溫柔，卻也掩飾不住眼底的消沉，便開門見山：“你師兄說你最近狀況不對勁？”
“嗯，常常做噩夢。”
卓簡跟歐陽萍，也是直來直去。
“什麼樣的噩夢？”
“瑞斯問我，橙甜跟我傅衍夜會選誰，然後我就一直做那樣的夢，他讓傅衍夜做選擇。”
“那你夢裏，傅衍夜選誰了？”
“選我。”
“……”
歐陽萍想起他們幾年前的事情，忍不住低下眉眼，不多久告訴她：“夢都是相反的。”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
“不會是如果的。”
歐陽萍安慰她。
“嗯，我已經跟阿夜講過，不管如何，都要選孩子們，他們是我們生命的延續，我沒關係的。”
“你怎麼會沒關係？只是你已經算清楚了一切，阿簡，相信我，傅衍夜那樣聰明的人，也會做出你認爲最正確的決定。”
“真的？”
“他那麼愛你，他一定會聽你的。”
歐陽萍跟她講的很篤定。
“可是上次橙橙的事……”
“那是橙寶被誤以爲已經丟進大海，他已經沒有辦法施救，而你正血流不止需要醫治。”
歐陽萍的話，總是帶着一定的安撫力。
她走後卓簡真的心寬了不少。
她都活過了而立之年，孩子們才幾歲啊？
於情於理，他都會做出明智的決定。
中午再直播的時候，她的狀態已經恢復到最佳。
無論發生什麼，只要她坐在這裏，她就告訴自己，再不能出那樣的意外。
身在其職，就必須傾盡全力。
只是午飯的時候，她又在那個食盒裏看到一張照片。
是她女兒在家院子裏玩耍的照片。
卓簡的心口不自覺的發抖起來。
袁滿跟常夏都陪她一起用餐，看到那張照片也嚇一跳，“他到底怎麼做到的？”
“難道老宅裏有人被他收買？”
常夏懷疑。
袁滿跟常夏對視了一眼，覺得不是沒有可能，但是這樣的猜測，她們不敢多說。
卓簡心裏默默細數老宅的傭人，他們都是家裏的老人了，遇到事的時候傅家都幫助過，怎麼可能輕易被收買？
“還有一種可能。”
卓簡突然說。
袁滿跟常夏看着她，等待下文。
她立即拿手機打開自己的微信，找到朋友圈。
今天是傅衍晴發了一條那樣的朋友圈。
卓簡立即就回了老宅，傅衍晴正在家，一樓沙發裏躺着看手機呢。
“你怎麼這麼早回來？”
傅衍晴疑惑的問她。
“我得確定你手機裏最近有沒有加陌生好友。”
“什麼意思？”
傅衍晴聽的疑惑。
卓簡坐過去，然後將包裏的照片給她。
傅衍晴拿過那張還帶着米飯香氣的照片，頓時皺起眉：“這個照片好像是我拍的，但是我並沒有找人洗照片啊。”
“這張照片出現在我的午飯裏。”
“……”
傅衍晴立即明白她的意思，坐起來開始跟她一起查看自己的微信好友記錄等。
從最近的好友添加記錄裏，只有一個，“他是我老公之前的下屬。”
傅衍晴解釋。
卓簡看着那個記錄，也沒看出有什麼特別來。
會是瑞斯嗎？
她無法準確的斷定。
不過食盒是什麼時候被人動過，這件事卻是很快查了出來。
王瑞很快照過來，說：“後廚有人被收買，說有位老闆叫他把照片放在你的食盒，每次一千塊。”
“是他。”
不用再猜測。
絕對是瑞斯。
瑞斯就是要從她的內心，一點點的瓦解她的堅強。
他想用這種方式，將她擊敗，讓她認輸。
傅衍夜晚上回到老宅的時候，帶了個人回來。
“趙恆有份文件需要我簽字，就叫他來一塊喫個晚飯，還記得吧？”
傅衍夜跟傅衍晴講。
傅衍晴看了眼趙恆，“啊，有點印象。”
傅衍夜沒再多說，也沒管他們倆，只是問了句：“你嫂子呢？”
“在琴師陪我侄子練琴呢。”
“我過去趟，你幫我招待一下。”
傅衍夜跟自己妹妹打過招呼，又跟趙恆眼神交匯過，這才朝着琴室走去。
趙恆略顯拘謹：“好久不見。”
“嗯，好久不見。”
——
傅衍夜到琴室的時候，橙寶剛好從裏面出來，看到他就打招呼：“父親大人回來了。”
“嗯，練完琴了？”
“是的，媽咪在打電話就叫我先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