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承初的眼睛裏,他看到了自己在承初心裏的地位,簡直是比螻蟻還要低,那種不信任充積在身體各處、各個部位,還散發着無盡的怒火。
從小羽的眼睛裏,他看到了小羽對自己的實力信任,這讓他想起了當初剛遇到小羽時的場景,或許現在的小羽不記得了,但他卻銘記於心。
從知曉的眼睛裏,他看到了最真實的仇,和一股非常強大的衝勁兒,他沒有資格原諒知曉的衝動和無知,也沒用,行動在知曉這纔算一切。
從水苓的眼睛裏,他看到了這位陌生女孩對聽到自己這句話說出來後,無比期盼的希望,她是真心希望閨蜜能回來,無論什麼辦法都可以。
最後一位,是他剛剛開始敬畏、認可的女人,甚至燒越了自己的師父。
從楊千雪的眼裏,他看到了那份比任何人都希望音音能回來的慾望感,同時理智還在伴隨着她。而正是這些,導致清譽心更加對不起她了,但同時也給了他足夠的動力,我一定要讓音音回到她媽媽身邊。
他此時多想吶喊,把辦法就這樣告訴給大家,但轉念一想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少。
“我先帶你和承公子去一四零零年,再商量。”
他費勁巴拉的從音音牀邊起來,來到楊千雪身邊,封耳跟她說話。
而這一舉動引起了承初的不滿,他喊:“喂,清譽心,休想糊弄,要說快說,沒屁就他媽別放!少在這引誘我們上當,到底是啥?”
“閉嘴!”楊千雪像個大家長,直接制止了承初的話。
“爲什麼?”她又封耳跟清譽心道。
“這個方法知道的人越少越少,何況還有個外人不是。”清譽心這句話說服了楊千雪。
楊千雪強制讓華知曉、杜水苓和承之羽出去,整個房間只剩下她、承初和清譽心三人。承初見機會,想立刻上去幹他,是楊千雪緊急擋在清譽心面前。
“我這個岳母說話好使嗎?”楊千雪默默的問,雖然距離捱得很近,但她沒有正眼看承初。
“好使!”承初低下了頭。
“那好,你跟我一起去一四零零年,看看音音,試試清董說的方法。”楊千雪這才擡頭看向承初,眼神雖審視,可其中的祈求很強。
承初放下了自己對清譽心的衝動,後退了兩步,然後對清譽心做出了請的手勢。
清譽心在二人面前打開穿梭隧道,楊千雪非常的期待,滿懷着希望。而承初也藉此臺階從糾結的表情中,也露出了清譽心說出方法後他內心對此真實的看法。
楊千雪第一次看到穿梭隧道,也是第一次走進穿梭隧道,按理說應該驚訝,四周環顧。
但她卻是冷靜的恐怖,絲毫沒覺得這有什麼稀奇的,天庭她都看到過,何況一小小的隧道呢。無論是隧道的光彩和散發出來的效果都沒有引起她驚訝。
三個走了,門外的人也聽到聲響,推門而入之際,正是穿梭隧道消失之時。
“他們人呢?那個姓清的把我媽帶哪去了?”知曉在屋子裏轉了個遍。
“他們非常安全,放心吧。”小羽默默的看着光芒消失的地方明白了。
三人直接在幻峯裏伊家宮殿的後院出現,楊千雪這才感覺到震驚。
因爲她看到了面前坐落在山裏的大城堡,這就是傳說中那座博物館的盛景,裏面的溪流、小森林和小橋,以及蜂鷲居住過的小山。
這裏竟然是清譽心的家,這也太厲害了,第一次來甚至有一種壓迫感,總覺得頂上會掉下來,產生一種莫名的恐慌,但習慣了就好了。
承初一直守在楊千雪身邊保護她,現在對清譽心已經有了一種防禦感。
哪怕岳母完全信任他,自己也半信半疑,但也不能跟岳母一樣無理智。
全程,他都在瞪着清譽心的背後,像一隻鬼魂似的時刻給清譽心一種後背發涼的感覺,可清譽心卻十分放心,即便被捅刀子也無所謂。
距離女兒的屍體越來越近了,距離無盡的痛苦只有不到百步之遙,她內心非常緊張,害怕自己看到女兒後,忍不住再次迷失自我。
路過宮殿側面,她試圖以這裏的農田、小森林和宮殿的構造來轉移注意力,放平心態,可還是不管用。
正式踏進宮殿,據清譽心說,二樓醫療室就是音音屍體的存放處,她的淚花已經顯現了出來,不過在登上樓梯的時候,憋回去了。
看到宮殿二樓,敞開着的門,她知道,哪裏就是音音屍體的終點。
閉上眼睛冥想,三秒後想完。
她衝過去,推開門,看到了音音,跑到音音屍體身邊,跟一個普通人一樣,喊着音音的名字,女兒女兒的叫着,你醒來你醒來的拼命嘶吼。
眼淚不止,傷心話不斷,引來了柳睿,甚至她都讓使嬌芸更悲傷。
她抱着音音的屍體,緊緊的貼着音音的臉,此時她多希望音音能起來叫她一聲媽媽,然後音音鑽進她懷裏,母女二人神情的擁抱。
可這一切,再也不能實現了。
承初也是眼淚不知的跪下了,他既自責又無助,可不管怎麼無助也沒有楊千雪那般無助痛苦。
母親和孩子之間,兩個人的心,是永遠連接的。
柳睿來到門口不用問,就知道在音音牀邊跪着哭泣的女人是音音的媽媽,她沒有說話,只是把此時的空間給她,甚至清譽心想打斷她都給阻止了。
幾分鐘後————
楊千雪依舊沒能冷靜,就這樣哭泣,永不停歇。
“你說的辦法是什麼?”承初問道,打開話題。
清譽心走到室內,看着握住音音的手的楊千雪,然後又看向承初。
“那就是楊女士用高級的治癒之術對音音施展,當發揮到最大時,能達到復活的目的。”柳睿說着。
“不過……”她陷入了深深的抉擇。
“不過楊總的法力就沒了,而且再練上去很難,即便是她這樣的體質和天賦也不會了。但放心,沒有性命之憂,這個法術只能至親之人來做。”清譽心很痛快的說完了這些類似於副作用的東西。
“什麼時候開始!”楊千雪站起來,含着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