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睿大肆喘息,非常着急,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回到了幻峯伊家宮殿的陽臺上。
她又立即施法,想要歷移到皇城,可是不管怎麼運功,都無法使用歷移。三次嘗試後,她成功了。伊家宮殿到皇城的距離用了兩次歷移。
“妹妹?”
“承公子!”
“解正前輩!”
她喊人的語氣、態度和表情越來越悲傷,顫抖的字句在舌頭尖不停跳動。
“師...父!”
“娘!”
猛地跪在地上,眼淚痛恨、不甘的流着,每說一個字恨不得都有十多次的抽泣,腹部、大腿乃至於全身,像凡人踏入了冰天雪地一樣顫。
“回來!你們都回來好嗎?不要丟下我!”
而此刻,皇子從柳睿身後靠近,拔出了佩劍,一劍杵在柳睿後心的位置。
皇子用全力刺,可只聽見金屬碎裂的聲音落在地上,而柳睿卻安然無恙。
“這都是你們的錯,全都是你們的錯!”皇子高呼。
“看看!”
柳睿被皇子揪起,並沒有反抗,強行看向周圍,她再一次感到了無比的愧疚之意。她看到地震引發的災難,聽到距離這兒最近的百姓的哀聲哭嚎。
百姓的房子塌了,壓死了許多百姓,農田都被毀了,經勤勞工作後的糧食也沒了。建築坍塌,圍牆散落,地殼分裂,一切都沒能逃過這次的地震。
兩位神靈的形象在這一刻全都毀於一旦,從精神和信仰的象徵變成了唾棄的對象。
他們再也不相信什麼清譽戰神和柳睿女神的傳說了,順便讓那些曾經很值得信奉的故意也湮滅於此。上次是清譽心,這次是柳睿。
“我再也不管人界任何事了。”柳睿滿含淚滴的看着那些個如同飢寒交迫的人民。
“我們在這,只會帶來死亡和災難。”
皇子聽到後,非常恥笑的嘲笑一聲,說道:“什麼?把一切弄成這樣就想跑?別跟我說這都是解惡的責任,是你們非得要對付他。”
皇子撇開了柳睿,在她面前來回走着。又說:“我想,不會有人來救你,你也補償不了什麼,不如做我的僕人,爲自己贖罪如何?”
柳睿站起來扇了皇子一巴掌,這是她爲自己扇的巴掌,而不是爲狡辯而扇的。
她面向城鎮,那些被毀滅的建築,開始施法,飛向天際對所有建築展開恢復。
隨着她表情的一點點猙獰、痛苦,只見所有被毀滅的建築全都復原。除了人,別的一切都恢復了,還用強大的治療術把所有人的傷也治癒了。
但她的法力……大量損耗,以至於全依靠內力支撐。
“我已經爲我們的錯做出了彌補,別得寸進尺,我始終是你們的神。”柳睿在凡人眼前的架子還是絲毫未消,依然是霸氣、桀驁不訓的形象。
“若是你心裏不甘於此,隨你便,反正我不奉陪。”她喚出了麓鳳,飛走了。
“爺倆都是昏君,師弟怎麼沒把你也給殺了。”
隨着她在麓鳳的背上結束了喃喃自語,不久後睡着了。麓鳳帶着主人一路回到宮殿,停在了宮殿的最頂端,耐心、靜靜的等着主人睡醒。
……
晌午時幻峯上的樹葉,清風搖擺,隨風搖曳,它一直持續着從西邊刮向東邊的風向,讓原本樹蔭下沒有陽光普照的地方有了陽光;讓原本樹蔭下只有清涼的地方變得溫熱;讓原本樹蔭下獨產涼風的地方吹過暖風。
宮殿頂端的足夠支撐麓鳳的體態,近三個時辰依舊挺拔,沒被麓鳳壓倒。
而嬌芸,已經喊了柳睿好些時辰,也被麓鳳趕走好多次,依舊沒放棄過。
她想要知道那邊的戰況,並且彙報自己這邊的要事!
對主人的縱容,麓鳳有無限的耐力,哪怕是一天、一年,也絕不動彈,只爲主人舒服。
可是,它從嬌芸口中得知了一件事,不得不叫醒主人了。
麓鳳不會說話,但它可以聽懂說話,還可以叫,可回頭衝着主人叫了半天,還是沒用。柳睿已經進入了一種深睡的狀態,只能等她自然醒。
麓鳳和嬌芸沒有辦法,就等到黃昏,太陽都要落下去了,可柳睿還在昏睡。
就在此時,太陽落下的地方,它最後一束光穿過了無數座山峯的間隙,和路途中樹枝、房子的間隙,直到最後,從柳睿的眼睛上飛過。
“嗯……”
伴隨着沉悶還有那麼一絲抱怨的嘆息,她醒了。
半眯着眼,另一隻則是完全閉着,擦了擦臉,揉了揉眼,又活動了下筋骨,纔算結束。
而那束光直射在柳睿眼角助她醒來以後,就落山了。
“麓鳳?我什麼時候?”她緊皺着眉疑惑着。
“我……怎麼在這兒?”她竟然短時間內被這股細微的思考弄得無法鎮靜。
“說啊!發生了什麼?我不是在皇宮施法把那些房子都恢復原狀了嗎?什麼時候召喚的你?”她捂着自己頭,非常痛苦。“我怎麼回事!”
“誰能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大喊着。
嬌芸飛來,竟然神奇的對柳睿施法,讓她想起了拯救皇城居民住所之後的幾分鐘的事。原來是在半路昏死過去了,這事的刺激太重了。
“行了,我知道了,回去吧。”
柳睿跟嬌芸說話時,有很強的主僕架子,之後沒搭理嬌芸飛下宮殿樓頂,以仙人姿態飛舞着,最後降落在陽臺上,心情依然很低落。
肩膀努力擡起,卻還是自然下垂;表情努力平靜,卻還是悲傷籠罩;
“哼!”她將這一口吸到極點,然後呼出,苦笑着哼了一聲。
“至少,我還有我師弟。”
一切彷彿變了,但又什麼也沒變,兩個人開始兩個人,只不過性質發生了變化。
她沒在五樓大堂停留,更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先是在醫療室沒找到清譽心,然後來到二樓清譽心的臥房。
臥房的門虛掩着,安靜祥和的風吹蝕着,打開門還能感受到空了很久的感覺。密室的門敞開着,散發出了陰森的、詭異驚悚的氣氛。
“師弟?師弟?”她語氣低沉無力的喊。
“我回來了!”
“師弟?”
就像是嗓子啞了一樣,低沉而沙啞,但凸顯着急。
嬌芸緊跟其後。“柳姐姐!是天界的人把主人帶走的,說什麼要審判主人!”她又一次喊清譽心主人,而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