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清霧搖了頭。
“你們兩個人,又奇怪又...他爲了你着想不想告訴你。你又怕他擔心難過,不願意告訴他你來了。愛情啊,真的是一個讓人着魔瘋狂的東西。”上官晴嘆息一聲,“他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好好陪着他吧,不要給自己留有遺憾,他現在的情況,我們已經不會對他做什麼了,他已經不具備研究的能力了,過高的溫度,已經損傷了他的器官,這一批實驗裏面,他是撐得最久的人。”
譚清霧喃喃的張開嘴,“真的沒有希望了嗎?”
“我們集團所有的藥都給他用了,我們還根據他的具體情況研究了針對性的藥物,也只能緩解,譚小姐,我們只有祈求奇蹟的出現了。”
“爲什麼,爲什麼要做這種實驗。”譚清霧攥緊了雙拳,“爲什麼要做這種實驗!你們這是犯法!”
“他們都是自願的。這是遊戲的結果,遊戲的規則。”
上官晴離開了。
譚清霧擦了擦眼淚,去了醫生辦公室,詢問了白辰具體的情況。
醫生嘆息一聲。
聽到這一聲嘆息,譚清霧的心也徹底的沉下去。
譚清霧在醫院附近租了房子,每天趁着白辰休息的時候,她就出現在房間裏面,陪在他身邊。
一直到半個月之後。
白辰的眼睛,看不見了。
譚清霧知道,這是併發症之一,她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看到雙眼失神的男人她還是忍不住無聲哭泣。
醫院走廊,女人跪在地上捂住脣,肩膀顫抖着痛哭。
在醫院裏面,這種畫面很常見。
生死離別,病痛折磨。
金錢貧窮,家人痛苦。
白辰失明瞭眼睛看不見,上官晴就告訴白辰她給他請了一名護工。
譚清霧就這麼每天陪在白辰身邊。
幫他擦拭手腳,擦拭臉頰。
她帶了變聲器,每天都給他讀報。
還會給他讀書。
空氣清新陽光燦爛的時候,會推着他去外面的草坪上透透氣。
她說,她叫小清。
是一名護工。
今天天氣很好,不熱,卻有光。
譚清霧推着白辰來到了樓下的草坪。她拿了一條毛毯蓋在了男人的膝蓋上,“今天陽光很好,你感受到了嗎?”
白辰擡起手,觸摸着陽光。
他時常在室內,而且因爲他身體的緣故,溫度都要調低很多,空調常年偏低。
難得來外面,也有時間限制。
今天陽光很好,卻不熱。
他這個月,就沒有出來過幾次。
此刻感受到陽光,男人白到透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一陣風吹過。
男人嗅着空氣中的氣息,一怔。
“是風的氣息。”
譚清霧看了一眼時間,“先生,我該陪你回去了,你不能在外面太久了。”
白辰說,“再等一會兒。”
譚清霧看着他的臉,不忍心拒絕。
大約又過了兩分鐘,譚清霧才帶着他回到了病房。
白辰拿了手機,摩挲着打開了新聞播報,他的手機開啓了盲人模式,他失明之後,也慢慢學着怎麼樣,在盲人的世界裏面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