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曜繞着沙發轉了一圈,沒坐下去。
陸細辛見了有點不好意思,沙發上確實有很多灰塵。
她找出撣子掃了掃灰塵,微紅着臉解釋:“我這幾日沒回家,所以家裏有點亂。”
自從沈嘉曜表白之後,陸細辛就有些不自然,再無法向從前那般從容不迫,在沈嘉曜面前會有些羞赧。
沈嘉曜真是少見陸細辛這個樣子,自從她失憶後,一直都是冷然的,淡漠的,還是第一次見她害羞。
真是可愛。
沈嘉曜覺得陸細細微紅着臉的樣子,像一隻兔子,好想抱在懷裏狠狠揉、搓她的柔軟的絨毛。
他故意皺着眉頭,盯着沙發,臉上顯出爲難,似乎覺得髒,不想坐下。
果然,陸細辛瞬間緊張起來。
她四處看了看,客廳也沒有其他能坐的地方,只有她的工作椅,但是那邊不合適。
坐哪裏好呢?
一向淡然自若,無論科學上多麼難得問題都難不倒的陸細辛,第一次覺得爲難了。
就在她爲難之時,沈嘉曜已經推開了臥室的門,走了進去。
陸細辛這個房子是一室的小戶型,臥室只有不到20平米,加上櫃子和一米八的大牀,幾乎沒有其他空間。
沈嘉曜的大長腿,一走進去,瞬間就將本來狹小的房間,襯得更加陰仄逼人。
“我就坐這吧。”沈嘉曜轉身坐到牀上,大長腿曲着。
陸細辛一驚,下意識開口:“怎麼能坐牀上?”
沈嘉曜忽然展顏,清俊的容顏瞬間魅惑起來,他單手支撐在牀上,微側的身子,擡眸看向她,聲色低啞性、感:“不能坐?難道是要我躺下?”
陸細辛怔愣,而後臉色燒起來,紅、暈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脖頸深處:“堂堂大總裁,家裏連牀都沒有,還要去別人家蹭?”
沈嘉曜笑容無賴:“我可不是誰家都蹭的,算起來,也只有你一人有此殊榮。”
陸細辛一向能言善辯,但面對沈嘉曜,卻總是無端臉紅,說不了幾句就投降。
沈嘉曜見陸細辛臉色潮、紅,笑容裏多了一份滿足,而後突然擡手,一把將陸細辛拉到牀上,死死壓着她。
因爲太過突然,陸細辛反應不及,瞪着大大的眼睛愣愣看着他。
好一會才意識到,此時的情況。
她竟然被他壓在身底!
陸細辛紅着臉掙扎,卻被沈嘉曜緊緊箍住,抵在了牀上,強勢又不容拒絕地看着她。
“別動。”熱灼的氣息撲向耳邊,“肚子痛不痛?”
說着,一隻手貼在陸細辛腹部,掌心熱灼,透過薄薄的衣衫,傳來融融暖意,讓陸細辛隱隱作痛的小、腹瞬間舒服起來。
此刻的沈嘉曜收斂痞氣,面上冷靜嚴肅起來:“好好休息,什麼都不要管,這裏有我。”
之前,在陸家喝了陸細辛的茶,沈嘉曜才意識到今天是她的小日子,她的例假日期一向很準,沈嘉曜一直記在心上,只是多年不見,一時間沒想到這上面。
然後,他的臉色就難看了,這個壞丫頭,一點都不知道保護自己,身體還虛弱着呢,就跟他們置氣。
女人是最忌諱生氣的,沈嘉曜研究過這方面的病因,像是什麼ru腺啊、宮頸啊、卵巢啊,一系列病症都是從氣上得來。
所以,面對陸細辛,他格外小心,不許她生一點點氣。
生命這樣短暫,他們已經浪費了五年,不能再耽擱下去,要長長久久,永遠在一起。
最初,陸細辛還沒意識到沈嘉曜的意思,直到他將溫熱的掌心貼到小、腹上,然後溫柔地按揉,才明白他的話。
這個人……怎麼什麼都知道?陸細辛簡直羞得快冒煙了。
但是沈嘉曜的懷中太舒服了,她這些日子精神又高度集中,早已疲累,不知不覺間,就睡着了。
陸細辛睡着之後,沈嘉曜輕手輕腳地起身,給她蓋上被子,然後蹲在牀邊,癡癡地看着她的睡顏。
明明是外面呼風喚雨,跺跺腳,海城就要震一震的大總裁,此刻卻像一個得到心愛玩具的小孩子一般。窩在狹窄的過道,大長腿都無處安放。但他仿若不知疲累一般,足足盯了一個小時,才揉着痠麻的長腿起身。
他躡手躡腳的出門,打算給陸細辛煮飯。
然,打開冰箱,卻發現裏面空空如也,連雞蛋都沒有一顆。
沈嘉曜沉默了片刻,拿起手機,打給附近的五星級酒店,讓他們送午飯過來。
可是打完電話後,他又後悔了。
——叫外賣太沒有誠意了,怎能比得上自己親手做呢?
於是,他再次拿起手機,讓人送蔬菜肉蛋過來。
東西送過來之後,沈嘉曜照着菜譜,簡單做了幾個補血暖身的菜。
他第一次做菜,有些不熟練,但是做了兩道菜之後,就遊刃有餘了。
聰明的人,即便是做菜,也很快上手,還做得分外好喫。
菜都做好了,擺在桌子上,沈嘉曜擦了擦手,準備叫陸細辛起牀,然,走到門口時,他又頓住了腳步。
沈嘉曜蹙了下眉,覺得還不夠,於是折回廚房,拿出一支水果刀,比量着位置,在左手食指上劃了一刀……
陸細辛這一覺睡得很沉,她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麼香了,在陸家那幾日根本就睡不踏實,雖然說心底已經放下對陸家的感情,但到底是意難平,要花費很多心思安撫自己。
回到家中這一覺才讓她徹底放鬆,舒服得都不想起牀了。
迷迷糊糊中聞到飯菜的香氣,才慢慢睜眼。
剛剛醒來的陸細辛神色間還有一絲迷茫,臉上帶着些稚氣,不復之前的清冷淡漠。
是沈嘉曜在做飯麼?
她歪着頭想,思考了一會覺得不可能,他那樣的人,實在無法跟做飯搭上邊,完全是不食人間煙火,高坐在御座的帝王,怎麼可能親自做飯呢。
搖了搖頭,將腦子裏的猜測晃出去,陸細辛掀開被子下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