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興東見她這喫味的模樣攬着她肩頭笑道:“估計是我纔回來咱兒子給面子。”
天大地大,喫飯最大,知道糧袋子回來了,小城子誰的面子也不給了,哭的急了,眼淚大滴大滴的順着禁閉的眼角掉下來。
他這一哭不要緊,樓上睡覺的小白聽見聲音也湊熱鬧跟着哭了起來。
顧興東忙將小城子抱起來側頭問:“是不是餓了?”
陳麗姝這才恍然想起來,走之前兩個小傢伙正睡着她便沒餵奶,這會兒差不多都快四個小時沒餵了。
於是,從顧興東懷裏接過小城子上樓去餵奶。
陳麗姝現在就是行走的糧食口袋,兩個孩子幾乎和她捆綁在一起了,多離開一會兒都不行,夜裏更是難熬,一晚上最少要起四五次,尤其是兩個孩子,一個哭另一個也醒。
現在孩子兩個多月了,饒是平時髮質不錯的人,也開始大把的掉頭髮,懷孕時養起來的肉,因爲餵奶的緣故,也迅速掉下去了。
雖說辛苦,可看着懷裏閉着眼睛跟小豬一樣吭哧吭哧喫的十分賣力的小傢伙,她又覺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我想調林齊去加工廠做廠長你覺得怎麼樣?”
顧興東幫陳麗姝在後腰的地方墊了個枕頭,又把這段時間的事情跟她說了一下。
“林齊性格沉穩辦事也妥當我自然是沒意見,只是。”
陳麗姝猶豫道:“才把人掉來省城沒多久,現在又讓他去臨省,短時間內沒什麼,只是林叔身體不太好,時間長了能行嗎?”
這點顧興東確實有些欠考慮,於是點頭說:“等我抽空問問他的意思,要是想回來,等那頭穩定些我再安排別人過去。”
另一頭,林齊和劉洋已經把廠裏的大致情況全都熟悉了一遍,有想回來繼續幹的工人全都重新簽訂了用工合同,還有原材料供應之類也要重新捋順,之前朱長貴也不是正經做生意的,原材來源只要便宜根本沒什麼保障。
不過顧興東走之前將徐志勝的電話留給了他,因爲沒有在廠裏待過的經驗,爲了能儘快上手,林齊和劉洋決定去百強鋼鐵廠參觀學習兩天,借鑑一下管理經驗。
去之前,林齊給陳麗媛去了個電話。
“怎麼這時候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不忙啊?”
聽見林齊的聲音,陳麗媛的嘴角忍不住上揚,發現對面新來的出納在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側了下身子。
“再忙也不耽誤我給你打電話。”林齊乾淨的聲音從話筒傳來:“順道跟你報備一下行程,這兩天可能要忙,恐怕不能及時給你打電話了,這頭都挺好的,你別擔心。”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陳麗媛小聲嘟噥道。
“好,你不擔心我,是我想你了。”
陳麗媛臉一紅,忙把話筒捂的緊了些,真是,這種話也好意思說。
不過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心裏卻如同喝了蜂蜜一般。
“林叔和袁姨那頭我會經常過去的你不用擔心,我姐夫信任你,你可不能掉鏈子。”
“陳會計,是你男朋友吧?”對面的出納笑着問。
“嗯。”
……
看見兒子回來李秀蘭非常高興,手術之後她康復的不錯,雖然陳麗姝讓她休息什麼都不用做,可一輩子操勞習慣了總是閒不住,看見趙秋月在廚房忙碌,她便過去幫忙擇菜。
晚飯比較豐盛,一共做了四個菜,顧興業和顧興萍都在,一家人熱熱鬧鬧吃了一頓飯。
“江畔花園目前已經有三棟樓封頂了,我聽說下個月開始出售,每平七十塊錢。”顧興業突然說道。
李秀蘭:“七十塊錢?那買一套多少錢?”
陳麗姝:“正常小兩室怎麼也要三十六七平,一套大概兩千五吧。”
“這麼貴?”李秀蘭從來不知道市裏房價竟然這麼貴,農村蓋三間大磚房也用不上這老些錢。
國家今年又上調了一次工資,但平均工資依然不高,不過個體戶增多,萬元戶這個詞也漸漸流行起來,所以能買得起房子的人並不少。
顧興業:“算上菜市場那頭鋪位的租金,我跟小菊今年也攢了些,湊一湊倒是能買一套。”
顧興東擡頭:“你要買房子?”
顧興業點頭:“盼盼也要上小學了,城裏的教育怎麼都比農村的好些,我跟小菊商量了一下,一直兩地分居也不是個事,明年鋪子就不租了,正好她過來還能繼續賣東西。”
他和張小菊文化都不高,家裏又只有盼盼一個孩子,沒什麼壓力,就希望孩子能更好一些。
李秀蘭點頭:“搬過來也行,兩口子分開時間長了終歸影響感情,況且你們兄弟倆也能有個照應。”
陳麗姝和顧興東也十分贊成顧興業的決定,買房的事情初步定了下來。
喫過飯,陳麗姝上樓去陪孩子,顧興東不好直接跟上去,在一樓耐着性子陪李秀蘭和顧興業坐了一會兒。
知子莫若母,看兒子不時朝樓梯口的方向瞄上一眼,李秀蘭哪裏能不清楚他的心思,於是說道:“喫完飯就犯困,我出去溜達一圈,麗姝去看孩子老三你也別幹閒着,上去幫忙瞅着點。”
親媽!
顧興東立馬起身:“老四你自己坐着吧,我先上去了。”
兩個小傢伙還在睡着,陳麗姝正在睿睿的房間指導他學英語。
‘大王’慵懶的縮在課桌邊上眯着眼睛打盹,喉嚨裏不時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見自己媳婦在忙,顧興東也沒打擾,索性去書房看書。
現在管着公司了,看的大多也都是經濟和管理之類的,一開始顧興東還有些看不進去,覺得枯燥又乏味,不過漸漸的倒是品出些門道來。
正看的入神,陳麗姝推門進來。
十月中旬,夜晚外面的天氣已經到了零下好幾度,但室內因爲安了鍋爐是自供暖,家裏又有老人孩子,早幾天就開始供暖了。
房間裏的溫度不低,陳麗姝已經換下了白日裏的外衣,只穿了一套係扣子的睡衣。
顧興東擡頭,這才發現不知覺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