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球’起身:“我跟你一起吧。”
高明遠並沒有拒絕,很快兩人一起去了宏遠建築公司。
顧興東將鄒亮送到報社門口後便去了江畔花園施工現場,所以此刻公司裏只有顧興業一個人。
看見高明遠和‘煤球’過來,雖然不知道他們爲什麼過來,但還是請人坐下了。
高明遠面沉如水:“你們顧總不在?”
顧興業:“應該是去現場了,不知道高總找他有什麼事,不如等他回來我也好幫忙轉告一聲。”
這話聽在高明遠耳中完全就是推脫。
“也好,你就幫我轉告他,我們公司雖然叫鵬程建築公司,但其實隸屬於東晟,不想在江畔花園項目上出什麼問題的話就請他適可而止。”
城西項目他和朱莎莎已經壓上了所有身家,他是絕對不會容許有半點閃失的。
顧興業的臉色也沉了幾分:“高總這話什麼意思我沒聽明白。”
‘煤球’上前一步:“你不明白沒關係,只要顧興東能聽明白就行,你們可以出去打聽打聽我‘煤球’的名號,不想自討苦喫最好夾起尾巴做人,我今天把話撂這兒,城西的項目除了我們公司,誰要是敢接,我讓他好看。”
顧興業毫不畏懼的站直身體:“如果你們是來找事兒的,我們公司不歡迎你們,請你們出去。”
“你只要把我說的話帶給顧興東就行,他自然知道該怎麼做。”高明遠丟下一句,同‘煤球’一起離開。
“這件事不容許有閃失,以防萬一去把拍照那小子找出來。”回去的路上,高明遠吩咐道。
然而,還不等他們把人找出來,關於鵬程建築公司剋扣補償款、強拆逼死人的新聞第二天就上了省城日報的頭版頭條。
於國峯有先看報紙再喫早飯的習慣,結果剛把報紙打開,還沒看幾分鐘,氣的直接拍了桌子。
“這鵬程建築公司是誰給他們的膽量和權利,竟然敢剋扣補償款,還威脅強拆,甚至逼死了人!”
於國峯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已經難看的不能再難看。
正好祕書小李過來接他,甚至連早飯都沒喫,直接拿起公文包便下樓了。
“徐寧,今天沒課,要不要一起去逛街?”宿舍裏,一個女生突然開口問道。
“小玉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嘛,宿舍裏哪次有消費的活動她參加了?人家徐寧不像咱們,打工賺的那點錢要交學費不說,還得補貼家裏給她媽看病呢。”另一個從上鋪探出頭來接話道。
徐寧的臉瞬間有些燒,擡頭看向室友小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已經說好了要去看一個朋友,我就不去了。”
上鋪的女生撇撇嘴繼續道:“我就說吧,你這問的就多餘。”
小玉拉了下徐寧的手,小聲說:“你別往心裏去,她就是嫉妒你比她優秀,賀教授多誇你幾句喫醋了。”
“沒事。”徐寧抿起脣角搖了搖頭,然後拿起牀邊的挎包:“小玉我先走了。”
原本母親的病已經控制的很好了,可是最近突然又反覆了。
上午的陽光並不熾熱,照在她瘦削的肩膀上卻彷彿有着不可承受的重力。
坐公交雖然只有幾分錢,但卻能買一個饅頭,夠她一頓中午飯的,所以徐寧並沒有坐車,而是走路去了陳麗姝家。
“徐寧來了。”李秀蘭看見她進來,笑着打招呼。
“大娘。”徐寧叫一聲,目光落在地上圍欄裏的兩個小寶寶身上。
地上鋪了被子,加上又有圍欄,活動空間大了,小城和小白正在四處亂爬,看見有人進來,一屁股坐下來,眨着懵懂的眼睛回看向徐寧。
徐寧不禁蹲下身子笑着說:“小城,小白,你們好啊,我是徐寧姨。”
小城子根本不理她,屁股一撅爬到遠處去拿撥浪鼓,倒是小白咧着小嘴朝徐寧笑了下,隱約能看見一側的小臉蛋上有個淺淺的酒窩。
陳麗姝從樓上下來,手上拎着一大包東西。
“這裏一共有五十件半袖,都是壓的貨底子,原本也是要處理的,你看着賣吧,一塊錢一件,等賣完了再給我錢就行。”
陳麗姝說着將手裏的袋子放在沙發邊。
她口中說的半袖就是展銷會上賣剩下的,雖說是幫人,可也要考慮對方的感受,陳麗姝不想搞得好像施捨一樣,所以該收的錢還是要收。
徐寧看着她,動了動嘴脣,說:“麗姝,謝謝。”
陳麗姝不以爲意:“跟我客氣什麼啊,我還要謝謝你幫我清理貨底呢,你們學校學生多,三五塊一件肯定也能賣,如果賣沒了我這兒還有六七十件,隨時都可以過來取。”
兩人正說着話,沒想到賀子豫突然過來。
“我還以爲這個時間你們不一定在呢。”賀子豫說着將手裏的袋子提了下:“大棚裏新摘的草莓,上次睿睿說喜歡喫,正好今天有空,就去摘了些。”
“賀教授?”看見賀子豫,徐寧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站起身來同他打招呼。
賀子豫側頭,只見面前的女生瘦瘦小小的,五官也不突出,一雙眼睛倒是挺明亮的。
雖然不記得是誰,但聽稱呼大致也能猜到,多半是醫科大學的學生。
朝對方點了點頭,賀子豫便去到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了:“睿睿中午不回來喫飯?”
陳麗姝:“學校離的比較遠,一般都是帶飯。”
還以爲能看見那孩子呢,賀子豫好奇:“爲什麼不找個近點的學校?”
陳麗姝:“剛入學的時候是就近的,後來搬家了,我也問過他的意見,不過睿睿比較戀舊,和同學處的都不錯,就沒轉。”
兩人一問一答,徐寧坐在一邊也插不上話,正想着不如找個藉口離開,突然見對面的賀子豫轉頭看向自己。
“你們今天沒課?”
被他注視着徐寧突然臉上一紅,腰背都不自覺挺直了幾分:“回賀教授,沒,今天沒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