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祖父是朱元璋 >第20章 審(2)
    “李景隆這人不行,性子太浮誇。做人做事,光靠嘴怎麼行?做人要穩啊,別看他現在如魚得水的,可早晚有崴泥的那天!”

    胡觀在馬上邊走邊想,“做人做事還是得走正途,腳踏實地穩穩當當,別讓人抓着把柄但也不能怕事兒,自己立得正,也用不着別人瞧不瞧得起!你瞧不起我,我他媽還瞧不起呢!”

    心中想着,已靠近鎮撫司的大門,他在馬背上不經意的擡頭,卻是頓時愣住。

    他對面一個人,也在馬背上愣愣的看着他。

    “駙馬爺您不是出城溜馬嗎?”李景隆嘴角帶着些揶揄的說道。

    胡觀臉上一紅,“那個.....那個....”說着,看看鎮撫司的大門,“曹國公來鎮撫司?”

    “我身上有着協辦大臣的差事呀!就那事.....”李景隆說着,擺出個五的手勢來,笑道,“駙馬爺,您來這不會也是....?”

    正說着話,錦衣衛指揮使何廣義帶着人從裏面大步出來。

    “老何!”李景隆笑道。

    何廣義對他點點頭,在李景隆詫異的目光中走向胡觀。

    “卑職何廣義見過駙馬爺!”

    “別!”胡觀趕緊跳下馬,攙扶對方起來,“什麼卑職不卑職的,你官兒比我大!”

    “駙馬爺說笑了!”何廣義笑笑,拱手正色道,“宮裏的旨意已經送過來了,方纔辛御史等人還在過問。正好,今日有中原那邊押送過來的人犯,正要開堂審理!”

    “你們該怎麼辦怎麼辦,我就是個旁聽的!”胡觀笑道。

    “駙馬爺,裏面請!”何廣義微微側身讓人帶路進去。

    李景隆看着這一幕已是愣住,等人進去之後拉着何廣義說道,“怎麼回事?”

    “皇上點了駙馬爺爲監督官!”何廣義瞅瞅他,“你不知道?”

    “我....我今兒沒進宮!”李景隆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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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都府衛指揮使,又是光祿寺,如今點了監督官!”

    李景隆心裏開始琢磨,“就這麼一個三十來歲還在侍衛上晃盪的駙馬,突然間聖眷興隆了?”

    “他那榆木腦袋,皇上用他圖什麼?”

    “嗯,不管爲啥反正他現在入了皇上的眼,以後跟他搞好關係總是沒壞處!他兒子滿月之後是百天,到時候再準備一份厚禮!”

    心中想着,再次嘆氣,“哎,都說我愛財,我有什麼辦法?這京城裏都是神仙,一年到到頭往出掏的人情禮份子都他媽海了去了!”

    心中亂哄哄的想着,進了審犯人的房間。

    屋裏頭暴昭跟誰欠他兩百吊似的,坐在上首目不斜視。何廣義坐他下首,衝李景隆微微點頭。

    辛彥德好似跟誰有仇似的,板着臉自己跟自己較勁。

    胡觀坐在最後邊,不起眼的牆角。

    李景隆瞅瞅他們,自動的也走向牆角,挨着胡觀坐下。

    “今兒好冷啊,駙馬爺!”李景隆搓着手低聲說道。

    “前邊暖和有炭盆,去烤烤!”胡觀笑道。

    “一會旁聽完,找地方喝兩盅?”李景隆又道,“鴻福樓的菜不錯,正經的魯菜。”

    胡觀眨眨眼,“貴府上伙食那麼好,你還出去喫?”

    “瞧您說的,家裏的菜再好,總有膩的時候呀!”李景隆壞笑兩聲。

    半晌,胡觀都沒說話,就一個字,“哦!”

    “你他媽的.....”李景隆心裏暗罵,胡觀回他的話句句都能把人噎死,他現在對胡觀是狗咬王八,找不着頭。

    對方似乎,壓根就不給他套套近乎的機會。

    他剛想再說什麼,忽然見前邊暴昭和辛彥德同時回頭,一臉嚴肅的看着他。

    那意思是,你小子在那邊嘀咕什麼呢!

    隨後,戶部尚書張紞進來,看看衆人,開口道,“諸位,規矩我就不多說了,審完人犯,確定口供無誤,咱們簽字畫押。然後一式兩份,由曹國公和胡駙馬用印!”

    說着,也坐下,然後開口道,“帶人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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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落下沒多久,一個披頭散髮穿着單衣瑟瑟發抖的官員被錦衣衛從外邊拽進來。

    這人的臉上手上都是凍傷,想必被押送這一路,是吃不了少苦。

    “跪下.....”錦衣衛對着犯官的腿彎就是一腳,撲通一聲趴在地上。

    趴下之後,他後背上鞭打的痕跡赫然入目,甚至有的地方衣服已和皮肉粘連在一起,觸目驚心。

    “錦衣衛的人在押送犯人的來的途中,用了私刑!”胡觀心中暗記下。

    這犯官趴下之後,在地上不住發抖,掙扎了幾下都沒站起來。

    屋裏沒人說話,胡觀觀察着周圍人的臉色。

    何廣義漠不關心,張紞面有不忍,暴昭是怒其不爭,李景隆事不關己。辛彥德想要說話卻沒有開口,因爲這些人之中他官最小。

    “審問沒有這麼審的,我來之前皇上說了讓我監督看看,是否有冤枉好人的。沒等審先用了刑,本身就是不妥。皇上讓我來監督,那我就要做到監督的職責。”

    想到此處,胡觀在衆人意外的眼神中開口,“那個....能不能給他拿個凳子,讓他坐着說!”

    何廣義微微轉頭對胡觀笑笑,然後衝着門口的錦衣衛點頭。

    一個凳子拿過來,犯官無力的坐下,沙啞的開口,“下官謝....”

    “給他點熱水!”胡觀繼續道,“他現在這樣,說話都不利索,問起來也費勁!”

    “你管這個幹什麼?”李景隆忙湊着他耳朵說道。

    “皇上既然叫我來監督,那就是我職責所在!”胡觀看着衆人,“他從中原押解而來,現在是嫌疑不是已經定罪,若定罪了也不用咱們再審。”

    “再說,審也該有個審的樣子。這個這個這個.....直接給上刑了,有些不妥。”胡觀繼續道,“就算要用刑,也是他狡辯或者言辭不實在用。”

    說着,他頓了頓,“我也不是濫好人,既是欽犯的話,皇上日後肯定要過問的。等皇上過問的時候,他要改口說屈打成招,我和諸位都有責任!”

    “另外還有一點不妥,他現在是押解來的犯人,可沒有聖旨剝奪他的官身。他和我還有諸位一樣,都是大明朝的臣子,怎麼能讓他對咱們跪着?他只有對萬歲爺才跪!”

    這番話,頗讓人意外。

    何廣義沒有任何表情,在他看來犯人就是要打。

    而張紞還有辛彥德,哪怕是暴昭都面露讚許,罕見對他這個和外戚駙馬,示好點頭。

    “駙馬爺說的是!”李景隆也開口道,“人犯是殺是剮也要定罪之後。”說着,又對胡觀笑道,“駙馬爺寬厚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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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犯喝了些熱水,好像精神好了不少,眼神中漸漸有了生氣。

    “你是許昌知府張栩?”何廣義開口問道。

    “正是下官!”張栩說着,咳嗽幾聲。

    “許昌官倉中七處大倉從糧商手中收的米糧麥豆,要麼發黴要麼摻雜的砂石,且賬目支出與實際存糧嚴重不符,你有何話說!”暴昭也開口問道。

    張栩嘴脣動動,緊張之色溢於言表。

    “我勸你有什麼說什麼,進了這個地方就沒有無辜之人!”何廣義開口道,“現在給你機會,讓你好好說,你若不好好說,等下大刑之下,你就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下官....”張栩帶着幾分哭腔,“是周王府的人找到下官,讓下官對他們指定的糧商照拂一二。”

    “誰想到那些商人膽大包天,聯合了官倉的小吏。以次充好,壞糧充做甲等第一品,然後大車東門進西門出,一輛大車稱了三遍。”

    “下官當時根本不知道,也是事後巡查官倉才知.......”

    “找你的,是周王府的誰?所介紹的糧商又是誰?”何廣義問道。

    “是周王的奶兄....下官不過是知府,怎敢得罪.....”

    暴昭開口道,“不如把周王奶兄提上來,他們當面對質!”

    “這個.....”何廣義面色一頓,目光看向李景隆,隨後低聲開口,“那人用刑過重,熬不住死了!”

    “死了?”暴昭大怒,“這麼重要的人犯,居然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