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祖父是朱元璋 >第160章 不可能(1)
    且不說乾清宮中如何,朱高熾這邊從紫禁城出來,本想先去禮部辦公事。但車駕剛出午門,就被一行人攔住。

    “誰呀?”車廂裏朱高熾正捧着一碗油茶麪吸溜得滿嘴甜香,被人攔住去路格外不高興。

    他最煩的就是喫東西的時候別人打擾他,尤其是在喫甜食的時候。在他看來甜味是這世界上最好的滋味,需要閉着眼睛慢慢的輕輕的回味,品嚐每一份餘香。

    “殿下!”有侍衛走到馬車外,低聲道,“說是啥倭人使節,非要見您?”

    “怎麼堵這來了?”朱高熾頓時大怒,“有事找裏理藩院去,找孤作甚,孤又不是他爹?”

    他脾氣是好,但那要分誰跟誰。堂堂大明皇孫,未來的燕王千歲,面對這些藩國使節的時候,自然得擺出天潢貴胄的架子還有威儀。

    隨即,他又吸溜一口手中的熱油茶麪,罵道,“大早上給我找事?宮門外堵我?朝臣們看着了還以爲孤私通番邦呢?”說着,又罵道,“蠻子就是蠻子,一點禮數都不懂,真是豈有此理!”

    “諸位讓讓,我家世子現在沒功夫,諸位改日再來拜會!”

    午門外的長街,一排武士武的倭人跟沒泡開的海米似的,彎腰攔在路上,帶頭的就是倭使足利義持。

    “下臣等連日求見世子殿下,可都吃了閉門羹,今日出於無奈纔出此下策。”足利義滿說着,忽然喊道,“世子殿下,請見見下臣,下臣有話說!”

    他也是被逼到沒法子了,送出去的寶貝,大明朝的幾位貴人是來者不拒,可是一到辦事就含糊不清,而且一推三六五。光是一份東瀛內戰起因紀要,就讓他寫了四五遍,從禮部跑到理藩院,又從理藩院跑回禮部,折騰了許久別說明國皇帝沒見着,就連一個準信兒都沒有。

    這些年,他被耍得就像是無頭的蒼蠅,在京師中到處亂轉。

    但也不是沒有收穫,從同住在迎賓館的緬國使者口中,他們已經得知大明和緬甸簽訂了和平協議,兩國不再用兵。是以足利義持更急了,迫切的想得到大明對他們足利幕府的支持。

    “不見不見!”朱高熾在車廂中冷哼道,“想見孤,走程序,一點規矩禮數都不懂!”

    就這時,皇城午門的侍衛親軍也聽着聲音趕來。

    帶隊的侍衛領班見狀勃然大怒,“光天化日攔着我們大明親王世子的車駕,你們想幹什麼?來呀,拿下!”

    話音落下,一羣侍衛如狼似虎的上來。

    但下一秒,馬上頓住。

    朱高熾詫異的把大腦袋彈出車廂,只見馬車對面,數位東瀛武士齊刷刷的跪坐在地,扯開胸膛露出皮肉。手中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對準了肚臍眼兒。

    “這是?”朱高熾納悶道。

    “若不能見到殿下,下臣等就是有負足利將軍所託。”足利義持大喊道,“與其揹負着恥辱回東瀛,不如我等用生命喚醒貴國對東瀛的態度!”說着,大喊一聲,“天鬧黑卡,板載.....”

    話音落下,手中明晃晃的倭刀眼看就要扎進肚子裏。

    皇城午門侍衛領班大驚失色,連忙大喊,“攔住他們!”

    這要是一國使臣就這麼自裁死在了大明的紫禁城外,他這個侍衛領班也就到頭了。

    可誰知,朱高熾卻大喊一聲,“別攔着,讓他們扎!”說着,罵道,“拿死嚇唬誰呀?當孤沒見過死人?一羣臭下三濫!”

    足利義持手下的武士們,正欲自裁卻被喝止。本以爲事情所有迴轉,但沒想到朱高熾張口就是誅心之言,一時間滿臉尷尬。

    於是齊齊咬牙,口中再次高呼,“天鬧黑卡.....”

    “行啦行啦!”朱高熾終於探口氣,“行了,別跟這黑卡了,黑卡是什麼玩意兒?”說着,在車廂裏擺手道,“跟上孤,前頭找個沒人的地方說話!”

    “哈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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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中等酒樓,小夥計剛摘了門板,就見一個胖乎乎比門板還寬的人,手裏端着一碗熱乎乎的油茶麪,一邊吸溜一邊邁步進來。

    “這位爺.....”

    話音未落,一個帶着鵝帽穿錦服按着腰刀的侍衛上前,橫眉冷對道,“包場了!”說着,一把推開那小夥計,簇擁着朱高熾踩着樓板上了二樓。

    緊接着一羣東瀛武士,也想跟上去,但被朱高熾的侍衛直接攔住。

    “你們領頭的上去!”

    足利義持深吸一口氣,對着手下道,“諸位稍等!”說完,整理下衣冠跟着上樓。

    朱高熾進了雅間,先是推開窗戶看看牀位的景色,然後就坐在暖風吹進的窗邊,繼續吸溜着手裏的油茶麪。

    “下臣足利義持見過世子殿下!”

    面對足利義持的大禮,朱高熾眼皮都沒擡,而是惋惜的看着手裏的油茶麪,“可惜了,涼了!”

    隨即把油茶麪放在一邊,對足利義持說道,“吃了沒?”

    足利義持一愣,“下臣憂心忡忡哪裏還有心思喫飯!”

    “沒喫飯你還有勁兒跟孤這鬧騰?”朱高熾冷笑道,“別人都是喫多了五脊六獸的鬧事,你們這樣臭丫挺的是餓着肚子也要作妖,你們東瀛人跟誰學的這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揍性?”

    他一怒之下,北平地區的俚語脫口而出,盡是尖酸刻薄。

    足利義持聽得一知半解,但還是恭敬的說道,“下臣聞聽大明和緬國已有合約,爲何對東瀛卻遲遲不見有所動作。世子殿下,我東瀛如今正在內亂,每一天都有人因戰爭而死.....”

    “你們內亂,跟我大明有何關係?”朱高熾不屑。

    “你.....”足利義持咬牙切齒,真恨不得一刀把這死胖子劈了,看看他的心肝肺到底是什麼顏色。

    東瀛內戰和大明沒關係?還不是你們挑起來的?山名家還不是你們支持的?你們大明就差沒有直接發兵了!

    “殿下,到底要幕府怎麼做,大明才能.....”足利義持豁出去了,直接盯着朱高熾的眼睛,“大明才能置身事外?”

    他的眼神,沒來由的讓朱高熾心中一驚。

    陡然想起少年時和父親打獵,遇到的一頭受傷的野狼。

    那頭野狼瀕死之身,眼神沉寂如水。少年的他忽然起了惻隱之心,有心放過。

    當時朱棣對他說,“拿起刀,結果了它!”

    年少的朱高熾還天真的說道,“父王,他看着挺可憐的。兒子養着玩吧.....”

    “畜生不值得可憐,你再看他的眼睛!”

    當時那頭狼的眼神,和現在足利義持的眼神何其相似。都是沉寂的目光之下,隱藏着令人心悸的仇恨。

    “狼這個東西很聰明的,它看着像狗,有時候也會對人親近,可狼根本養不熟。你養它?哼,說不定哪天就要掉你一塊肉!”

    父親的話不斷在朱高熾耳邊縈繞,他正色的打量着足利義持。

    “既如此,我們就開門見山,坦誠布公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