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祖父是朱元璋 >第十四章 作死攔不住(2)
    夕陽無聲天已遲,青山依舊伴落日。

    人間悲歌唱不遠,唯有月色寥寥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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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哭聲仍在。

    朱允熥拖着疲憊的身軀從靈堂返回前院,剛在寶座上坐定,就見就一個人影款款而來。

    “臣妾知道您喫不下,可人是鐵飯是鋼,喫不下也要喫點兒!”皇后趙寧兒從食盒中捧出一個青花碗,放在朱允熥的面前,“臣妾給您做了點疙瘩湯,您熱熱乎乎的喫上幾口!”

    奶白色的疙瘩湯,嫩綠的蔥花香菜映照,其中還有個元寶形的荷包蛋,看着賞心悅目。

    可朱允熥實在沒有喫飯的胃口,他拿起勺子不知其味的吃了一口,“六斤和小福兒如何了?”

    “哎!”趙寧兒嘆口氣,“倆孩子哭得嗓子都啞了,小福兒做夢都喊爹,六斤更是做夢都哭!”說着,她撩了下頭髮,“六斤早上還跟永安宮那邊說,老爺子生前啥樣,裏面就啥樣,誰都不許動!”

    “嗯!沒白疼他一回!”朱允熥點點頭。

    趙寧兒擡頭看看他,很是欲言又止。

    “有事兒?”朱允熥開口道。

    皇帝做久了,別的沒學會,觀察別人卻是無師自通。

    “惠妃娘娘在外邊,想見您!”趙寧兒開口道,“剛纔她到臣妾那哭了一場!”說着,猶豫道,“都給臣妾跪下了.....”

    噹啷!

    朱允熥不耐煩的把手中的勺子扔在桌子上,郭惠妃爲何而來他心知肚明。還能爲何?還不是爲了她那倆不成器的兒子?

    趙寧兒無聲的給朱允熥換了個勺子,繼續說道,“其實臣妾知道,後宮不得干政,臣妾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懂這些,更沒有臣妾說話的份兒。可她畢竟是長輩,這些年對臣妾,對皇上您,對六斤都是真心疼愛。”

    “讓她進來吧!”朱允熥嘆道。

    話音落下,不多時一身孝服的郭惠妃啜泣着從外邊進來。

    “妾身見過皇上!”一進門,郭惠妃就是大禮叩拜。

    “您這是做什麼?”朱允熥皺眉,“趕緊扶起來!”

    趙寧兒上前,剛要伸手攙扶,郭惠妃擡頭哭道,“皇上,您不能饒了他們一遭!就看着老身的面子,還有往日的情分,行不行?老身求您了?”

    看着她的面容,朱允熥剎那失神。

    老爺子才走了幾天,郭惠妃好似老了二十幾歲一般,冒出半頭白髮,臉上皺紋堆疊。

    他猛的想起小時候,冰冷的紫禁城中,真心對他的除了老爺子,就是眼前這位老婦人了。

    那是一種真的把他當成自己孫兒疼愛的,毫無保留的好。

    衣食住行讀書寫字,成家立業娶妻生子。眼前這位老婦人,幾乎參與了朱允熥所有的人生大事。

    甚至,當初沒少在老爺子旁邊,幫他吹枕頭風!

    想到此處朱允熥心中一軟,上前攙扶對方,“您這話叫我怎麼受?快快起來,你這是罵我!”

    “皇上!老身知道他們兩個不爭氣的東西,觸怒了您!”郭惠妃繼續哭道,“要打要罵都隨您,老身就求您,給他們留條性命,行嗎?”說着,她拉住朱允熥的手,“皇上,老身從來都沒求過您,這輩子就求您這一次,成嗎?”

    “不至於此!”朱允熥拍拍她的手,她臉上的皺紋好像刀子一樣割在朱允熥的心上,“您放心,我不會和他們計較的!”說着,苦笑道,“您呀,不要太放在心上!”

    郭惠妃反手,用力的拉着朱允熥的手,落淚道,“嗯,我就知道,皇上你不是那麼不講人情的人!”說着,她伸手摸摸朱允熥的臉龐,低聲道,“熥哥兒,我能叫您熥哥兒嗎?”

    朱允熥感受着她掌心的溫度,露出一抹笑意,“當然可以呀!我是皇帝,可也是您親手照顧大的熥哥兒!”

    “哎!”郭惠妃連連落淚,然後望向窗外,忽然壓低聲音,“皇上,知子莫若母,我那兩個爭氣的東西,都是被人攛掇的!”說着,咬牙切齒,“老五,不是個好東西,自小就慣會慫恿人!剛纔他倆跟我說,老五跟他們說了,皇上您要發作他們!”

    說完,她直直的看着朱允熥的眼睛。

    朱允熥若無其事,淡淡的拍拍她的手,輕描淡寫道,“您既然知道五叔的脾性,就該知道他說的都是沒影的事!”

    “那就好!”郭惠妃低頭。

    但誰都沒看到,她眼底閃過濃濃的絕望。

    熥哥兒是她養大的,她瞭解熥哥兒遠比別人多。

    這孩子在真的動殺心的時候,永遠都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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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弟如何了?”

    一衆藩王們圍在剛剛睡去的韓王朱模身邊,朱棣揪心的問道。

    旁邊的太醫躬身開口,“回四王爺的話,韓王千歲就是一時大悲失了心智,下官等給開了安神的方子,睡一覺應就無礙了!”

    聞言,朱棣皺眉,沒好氣的說道,“無礙就是無礙,應該無礙是什麼說法?難道還有萬一?”

    他這一皺眉,幾個御醫頓時大氣都不敢出。

    老朱家的爺們都是暴脾氣,一言不合動刀殺人是常事,他們可不敢觸黴頭。趕緊裝作沒聽着,溜溜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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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二十一是個純良孝順的孩子!”一羣藩王稍後也從房裏退出來,走到外間,老六朱楨開口,“哎!父皇呀,怎麼就說走了呢?我就想不明白,老爺子身子一直硬朗,怎麼就這麼突然?”

    朱棣猛的回頭,不是看朱楨,而是先瞪了一眼朱橚。

    然後開口道,“生老病死誰能預料?父皇也到了歲數。也就是咱們天家規矩多,若是在民間這是喜喪....”

    “四哥這話說的,什麼叫父皇到了歲數?”齊王朱榑冷冷道,“您的意思,父皇就應該這個歲數沒?”

    朱棣先愣,後怔,然後好像不認識一般的目光看着朱榑,“你跟我說話?”說着,點點對方的肩膀,“你在跟我說話?”

    朱榑本就是性情陰冷又兇暴的人,渾然不懼,“那四哥以爲,我跟誰說話呢?”

    “反了你了!”朱棣大怒,猛的擡手。

    下一秒卻直接被朱橚保住,“四哥四哥,老七是沒心眼的人,您跟他一般見識幹什麼!”

    “他是沒心眼嗎?”朱棣被兄弟抱着手腳,暴怒道,“他心眼比誰都多!”吼着,繼續怒道,“撒開,看我抽不抽死他!”

    “呵呵!”齊王朱榑竟然鼓掌,“四哥好威風!”說着,冷笑道,“四哥要教訓弟弟,弟弟自然無話可說,誰讓您大呢!可是四哥,您也就只能和弟弟們逞威風了,跟別人你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