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祖父是朱元璋 >第一百五十五章 鬧劇中的鬧劇(1)
    本是寂靜的清晨,紫禁城午門前卻滿是躁動。

    胡觀在跪着的官員之中挨個扒拉,能使喚得上的也不顧人家願意不願意,直接就架起來。當然這種不情不願,也未必就是不情不願。

    “駙馬爺,吾等在跪等皇上召見,您就不能稍等片刻?”

    “駙馬爺,我等是大明臣子,不是您的家臣,因何胡來喚去!”

    許多沒被胡觀扒拉到的人,紛紛大聲質問。

    你細想,這是質問嗎?

    也許是,但也保不齊這些質問之人當中,有那麼幾個是在用這種方法吸引胡觀的注意力。

    果然,這種方法奏效了。

    駙馬胡觀大聲道,“你們還有理了?我剛纔跑了三個衙門口,都是空的!五爺沒了這麼大事兒,不需要人手嗎?不是你們的職責嗎?”

    說着,冷笑道,“我可以等,五爺能等?”

    “哎哎,好好說話!”李景隆笑着打圓場,對衆人喊道,“駙馬爺說的是,五爺的事要緊。他這麼一個個的找也不是辦法,該誰管這些份內的事站出來,趕緊的別耽誤功夫!”

    說着,扭頭對胡觀道,“是不是得去鳳陽?”

    “你看我!”胡觀一拍腦門,“要護送五爺的棺槨回開封!哎,太常寺的在不在?”

    頓時,有心眼活泛的馬上聯想到其他。

    “駙馬,老朽在此!”醫房裏,兩位凍得臉都青了的老臣顫顫巍巍出來。

    “老而不死爲賊!”李景隆見狀,心中暗笑,“都他媽不傻,都知道再跪下去不好收場,也都領教了萬歲爺的牛脾氣。這功夫,還有什麼比出遠門更划算的?既躲了萬歲爺的怒火,又能冷眼旁觀京城之中的風雲,真他媽精!”

    呼啦一下,原本跪着的官員們站起來一大片,午門前的人羣中空了一角。

    這下直接打了跪着的百官們一個措手不及,人羣開始騷動。

    忽然,又是馬蹄聲傳來。

    衆人放眼看去,駙馬都尉梅殷甩着馬鞭從馬上跳下來,橫眉立眼的就開罵,“太僕寺的呢?人呢?都哪去了?這幾日連日大雪,京郊馬場的馬不要了?”

    罵着,走到跪着百官之間,繼續大聲喊道,“眼看年關了,皇上要祭天祭祖祭孝陵,車駕你們不管,到時候讓皇上腿兒着是不是?”

    “能不能幹,不能幹我跟皇上說換人。大明朝別的缺,缺當官的嗎?”

    若是往日,梅殷敢這麼說話,文官們不把他祖宗給撅出來,都算沒長嘴。可今兒,這些文官們卻沒幾個人敢反駁。

    理當掌管差事的官員,垂頭喪腦長吁短嘆萬般無奈的站起身,掩面而去。

    “呵!”

    李景隆走到僻靜的地方,對正在看熱鬧的何廣義說道,“看,臺階一來,都他媽趕緊下,生怕晚了!”

    何廣義冷哼,“你說他們圖什麼?跪了一晚上,鬧了一晚上,這就散了?”

    “不然呢?”李景隆笑道,“你呀,不是文官你不懂他們的心思。見風使舵,明白嗎?”說着,嘆口氣,“他們知道跪,不能讓萬歲爺服軟,但這是他們必須表明的態度,也是讓萬歲爺看看他們的心。”

    “其實無論萬歲爺見不見他們,他們的目的都達到了。看着吧,等明兒.....最多是後天,反對新政的摺子就得跟雪片似的!引經據典長篇大論,那纔是他們的後手呢!”

    “他們先鬧,地方上後鬧,那纔是大鬧....”

    何廣義聞言,半天沒說話,“不懂!”說着,轉身就走,“我抓人去了!”

    “哎!”李景隆對着他背影喊道,“別動手啊,跟人家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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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時,午門外又來了一羣人。

    是解縉帶着一羣人,衝着還在堅持跪着的百官們喊,“諸位,應天時報可停了兩天了,街頭巷尾都在罵咱們不幹正事呢!”

    “還有古今叢書編纂,元史,你們就給扔下了?”

    跪着的官員之中,又有人站起來。

    緊接着又是陣陣馬蹄,魏國公徐輝祖氣哄哄的衝了過來。

    罕見的對着百官們就喊,“兵部和工部的人呢?馬上年關了,各邊軍的關賞覈算你們不弄了?該調撥的物資你們給吃了?”

    “將士們一年到頭就指望這些東西過年呢!你們這邊跪着,將士們那邊餓着!你們跪一天,將士們就要等十天!”

    “軍心還要不要?萬一邊關那些愣頭青,因爲關賞晚了鬧事譁變,誰來承擔這個責任!趕緊辦差去吧,你們要在不去。本公就讓五軍都督府的人,直接插手去管!”

    嘩啦一下,官員之中站起來二十幾位,扭頭就走。

    別的事可以緩,這個事不能緩。不是說將士們的關賞不能緩,而是掌權這事。如今好不容易把這些覈算審計跟調撥物資的權利,從五軍都督府手裏要過來,再讓他們拿回去,大夥不就都成了空頭筆桿子,算賬先生?

    “呵呵!”李景隆站在角落裏冷笑。

    下一秒,他頓時有所明悟。

    “禮部還有人沒有?我理藩院的人呢?原先鴻臚寺的,尚寶寺的人呢?”李景隆唬着臉大聲道,“緬王即將進京,禮節不制定了嗎?到時候讓外藩小看我大明天朝,你們就是千古罪人!”

    “都察院,刑部.....大理寺....”暴昭也出現在午門外,“年底了,各地的積案不審嗎?各州府報上來的處決人犯名單,不查驗嗎?”

    就這樣,鬧哄哄亂紛紛當中,跪着的上百官員一片片的散去。

    諾達的午門前,只剩下一些國子監的貢士,還有年輕倔強的官員跪着。

    但聲勢,已大不如前。

    暴昭披着斗篷,走到幾名嘴脣都凍青了,眉毛上滿是冰霜的年輕士子面前,皺眉問道,“你們哪個衙門口的?”

    一年輕士子拱手道,“回大人,晚生是國子監的貢士,浙地平陽人......”

    貢士,就是地方上保舉在國子監進行深造,準備參加春闈會試,乃至日後殿試的舉人。

    雖說也是舉人,但他這種舉人絕對比尋常舉人要高,且更珍貴。

    “小小貢士,也跟着別人胡鬧?”暴昭怒道。

    “晚生是貢士就是官身,讀書人心繫天下爲太下萬民.....”

    “等你穿了本官這身二品的官服,再說什麼爲了天下萬民!”暴昭訓斥道,“春闈在即,不好好讀書跟着別人瞎起鬨,分明是不分主次。偏聽偏信別人之言,分明是沒長腦子!”

    暴昭越說越氣,又大聲道,“不長腦子也就罷了,偏偏還以爲自己多聰明,張口閉口就是讀書人如何如何?你這樣的貢士,書是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即便有才也是無德,你這樣的人就算中了會試,將來也不是會什麼好官!”

    “大人爲何辱罵我能!”瞬間,士字們怒了。

    “呀哈!”暴昭一笑,“行,本官管不了你們,我找個能管你們的!”說着,對遠處喊道,“解學士,解學士?”

    解縉半邊身子都踩入宮門了,聞聲回頭,“何事?”

    “這有幾個今科的貢士,你來看看....記得他們的臉!”說着,暴昭又大聲道,“說,你們都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