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大宋皇家發行商 >第50章:禁軍的醜劇
    劉易提醒幾次,趙昕依舊心不在焉,索性他就將趙昕直接放在自己背上,正好十貫錢分了五貫給其他人,他現在已經不用揹着那許多錢了,練家子出身,背起趙昕一個五歲小孩也是綽綽有餘。

    “少爺,咱們接下來去哪裏?”早些詢問趙昕的目的,也好早些讓侍衛先去佈置,省得讓趙昕看見一些不該看見的東西。

    這是欺上瞞下嗎?不!這是爲了小孩子幼小的心靈。反正趙禎的吩咐大致就是這麼個意思。

    “先沿途逛一逛,下午的時候去馬行街的藥鋪看一看,晚上再喫一頓餛飩,就可以回宮了。”

    聽到回宮二字,劉易暗自鬆了一口氣,若是趙昕玩得開心了不願回去,耽誤了城門關閉的時間,被臺諫們知道了,怕是每個人都要遞交一本奏章上來。

    皇宮自古規矩多。

    在曹丕曹植二人爭奪皇儲的關鍵時刻,即建安二十二年(217年),曹植在曹操外出期間,藉着酒興私自坐着王室的車馬,擅開王宮大門司馬門,在只有帝王舉行典禮才能行走的禁道上縱情馳騁,一直遊樂到金門。

    曹操爲此大怒,處死了掌管王室車馬的公車令。從此加重對諸侯的法規禁令,曹植也因此事而日漸失去曹操的信任和寵愛。十月,曹操召令曹丕爲世子。再然後曹植只能夠寫《七步詩》自保,可笑而可悲。

    總而言之,一些規則該遵守的時候還是要遵守,別把文人傲骨那一套帶到政治中來。

    當然,趙昕晚歸一次最多被批評,不至於被廢,最關鍵的其實是會在趙禎心中留下不滿的種子,放你出來體察民情,可不是放你出來縱情玩樂的。

    趙昕與劉易閒聊的時候,趙禎恰好處理畢文官奏事,正準備出坐後殿觀閱武事,便接到了小太監傳報,自然是關於趙昕的事蹟。

    什麼時間段發生了什麼事情,哪怕是買根糖葫蘆與店家爭執也被記錄在上面,看見這一行字,趙禎不由得發笑。

    “臭小子,這下該明白錢財的重要了,是個好教訓。”

    不過他接下來看見那賣糖葫蘆的商家被開封府帶走,便指示下去道:“不過是幾文錢的事情,讓開封府把人放了。”那商家給趙昕這樣一個教訓,趙禎感謝還來不及呢,爲什麼要抓起來。

    有些教育,父母給予不了,終究還是要社會來給予。

    小太監點頭道:“奴才這就吩咐下去。”

    趙禎又接着看了下去,買面具,乃至於與劉易的對話都被記錄了下來,看見劉易與趙昕由一枚錢幣展開來論及西北邊事的那一段,趙禎的眉頭深深皺起,愈發地感受到改革的緊迫性。

    西北邊事本就是他放開來讓衆人議論的,議論地越多,改革的輿論就越大,所以趙禎倒也沒有因此責罰劉易的想法。

    不過趙禎倒是打定主意給趙昕深入講講這西北邊事,之前因爲覺得趙昕尚小,沒有主動教育,現在各種各樣的風聲就已經進到趙昕的耳朵裏面了。必須讓趙昕形成“正確”的認知。

    再之後就是趙昕讓侍衛們去買米布的消息,趙禎微微一笑,看來還真是爲體察民情去的,之後宰輔質問起來也有個說辭。

    大體而言,中規中矩,並沒有特別出彩的地方,可是一個五歲的孩子你又抱有多大的希冀呢?你希望他能夠飛不成?

    說回趙昕,趙昕時不時往身後看一眼,總有兩個人跟在自己身後,而且並不是特定不變的兩個人,大概每隔一刻鐘時間就會換一批,大概是向上傳遞消息去了。

    有人保護自然是好事,趙昕不希望自己的軟甲有真正發揮效用的時機。

    沿着五丈河一路走,來到一處軍營外,若不是外間的鹿角等物,趙昕差點看不出這裏是軍營。

    北宋建都開封,一馬平川,無山河之險,那就只能夠以兵爲險,越是國家危機的時刻,北宋的兵員數量就越多,至趙禎一朝,因爲西北元昊爲亂,禁軍及廂軍總數已經擴張到一百二十萬之巨(同樣有記載有一百五十萬的)。

    汴京的廂軍數量難以考證,真宗朝時,單論禁軍就有20萬,如今這個數字只會是更加龐大。

    若是禁軍三分之二攜帶家屬,每人攜帶四口計,同時考慮宋朝實行更戍法,兩三年就要把禁軍派到邊地去,總體人數會少一些。後世有學者估計北宋禁軍及家屬近35萬。

    同樣是一個極其龐大的數字。

    宋人有說法是皇城之內,有諸班之兵;京城之內,有禁衛之兵;京城之外,別營猶數十里。新城裏外連營相望。

    趙昕並沒有入內參觀的想法,當年漢文帝不入細柳營,今日趙昕也沒有撞得滿頭包的想法。

    只是,趙昕見軍營之外,有諸多身着短衣的漢子,就和五丈河邊的河工一樣,他們在這裏等什麼?這裏也會有活給他們幹嗎?

    但是,很快,趙昕就發現自己錯了,錯得離譜,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一個明顯身着軍裝的人走在前面,後面兩個短工給他扛被子,提魚肉,扛大米。

    若是此人是軍中小高層啥的,趙昕也不至於驚訝,官職高嘛,有點特權很正常,但是這顯然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士兵而已。

    “太祖昔日不是規定蔥韭不得入軍門嗎?不是規定買魚酒入營門者皆死罪嗎?”趙昕難以壓抑自己的憤怒,近乎低吼道。

    這就是大宋士兵嗎?連個被子都不願意自己扛,連條魚都要別人帶,難怪范仲淹不想要京城的士兵,難怪西夏人視禁軍爲東兵,一直看不起。

    就這,誰看得起?趙昕雙拳緊握,眼裏幾乎要噴出火來。

    趙昕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劉易也沒有想到竟然這等事情被趙昕給撞上了,想解釋一下,最終還是放棄了,甚至心中還有些快意,禁軍驕橫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終於給抓到把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