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柔漸漸的就靜了下來……
軟軟的靠着他,咕噥兩聲,往他懷裏鑽了鑽,還把手揣進了他的外套裏。
那眼角分明還掛着淚珠。身體一晃,便順着臉龐滑落,在白皙的臉頰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曹陽在昏暗中靜靜凝視片刻,拇指抹去了那道淚痕。
而後閉上了眼睛。
車子駛到家門口,小楊叫了他兩三聲,他才睜開眼睛。
和那幾個一喝就倒的熊孩子不同,他那幾個人喝的纔是烈酒,後勁大。
“要我來嗎?”小楊扒在車門上問。
曹陽閉上眼睛,再睜開,甩了下頭:“不用。”
小楊就退後,曹陽長腿邁出車子,就把夏柔從車裏抱了出來。
乍然而來的寒氣讓懷裏的人瑟縮了一下。
小楊已經拉開了大門,曹陽一閃身就進了樓。坐電梯上了二樓,踢開了夏柔臥室的門,把她放到了自己的牀上。
想起身離開,卻被夏柔緊緊抱着,還低低叫了一聲:“大哥……”
曹陽微怔。
細看,她還閉着眼睛,蹙着眉頭。分明酒醉未醒。
他想掰開她的手,卻聽見她呢喃:“大哥……別……討厭我……”
那眼角又有淚珠滾出。
怎麼這麼愛哭?
曹陽心裏,卻不由得柔軟起來。
“好,不討厭你……”他低聲道。
手臂從她身下伸過去,又給她抱進了自己懷裏。就這樣抱着她,靠着牀頭,半躺半坐。
他想着,把她安撫好了,就回自己房間去……
……
……
忽然驚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自己睡過去多久。房間裏依然一片漆黑,還在夜裏。
酒意未退,頭還很暈沉。
會醒過來,是因爲懷裏的人在他身上不安的扭動……
“怎麼了?”他按住她。
“水……”夏柔聲音喑啞。
曹陽揉揉太陽穴,推開她,起身倒了一杯水回來。
夏柔根本還沒醒,趴在牀上一動不動。
曹陽頭也暈沉,還有些疼。在牀邊坐下,才把她扶起來,摟在自己懷裏。
見她不動,晃了她一下:“喝水了……”
夏柔依然是一動不動。
曹陽無法,只好摟住她,把杯子湊到她脣邊,喂她喝了幾口。
夏柔迷迷瞪瞪的好像還睜開了一下眼睛,見是他,就又放心的閉上了……
清水自她的脣角溢出,順着下頜,滑落頸間……
昏暗中,曹陽看得清楚。
他把杯子放到牀頭櫃上,緩緩擡起手。
指尖觸到夏柔的脣……看起來如花瓣,碰觸起來也果然柔嫩如花瓣……
曹陽的拇指在那柔嫩的脣瓣上輕輕摩挲……
而後順着脣角的水痕,一路抹下……從小巧的下頜,到纖細的頸間。
夏柔在他的臂彎中,頭微微的向後仰。將柔軟的、纖細、脆弱的脖頸完全的暴露在他眼前。
這是女人毫不設防的姿態。
摟着她的手臂忽然收緊,黑暗中,曹陽的呼吸亂了幾息……
他抱緊夏柔,按着她的頭貼緊自己……
直到心裏平靜了下來,身體也平靜了下來。
他輕輕的放開夏柔,讓她安穩的躺下。
站起來,在黑暗中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
給她拉上被子。
轉身拾起地上的外套,帶上門離開了。
翌日,夏柔頭痛欲裂的爬起來,在洗手間的鏡子裏看到一張慘白得像女鬼一樣的面孔。
喉嚨又幹又疼,而且噁心想吐。趴在水臺上乾嘔了半天才好了點。
身上還穿着昨天的衣服,聞了聞,似乎還帶着煙味。趕緊脫掉了衝個熱水澡。
等出現在餐廳的時候,人倒是清爽了不少,就一張臉還慘白着。
“二哥早……四哥……早……”
有氣無力的打完招呼,夏柔就把臉拍在桌子上了。
“貞子,你早。”曹斌含笑道。
曹安“嗤”的一聲笑,撥了撥她的腦袋:“怎麼了這是?”
“三哥呢?”夏柔氣若游絲。
“滑雪去了。你這是要嚥氣了?”曹安道。
“不遠了……”夏柔真覺得自己快要掛了,痛苦的呻/吟:“頭好疼……”
“喝酒了?”曹安驚訝,“有大哥在,居然讓你喝酒了?”
“就是因爲大哥在,所以纔可以喝啊……”夏柔有氣無力的解釋。
曹安一想,還真是。要沒人看着,誰放心她一個人在外面喝酒。
曹斌已經撥了牆上的內線到廚房:“鄭師傅,醒酒湯還有沒有?我們這兒有個小醉鬼……”
曹安掀開桌上的餐盤蓋,盛了碗粥給夏柔:“先暖暖胃。”
夏柔拿着湯匙喝了兩口,問:“大哥呢?”
“你當大哥像你?大哥起得比我們還早。早就喫完飯了。”曹安說,“在影音室不知道看什麼呢。”
“哦……”夏柔沒在意。
曹陽一個人在影音室看着昨夜派對上的監控錄像。小楊昨天晚上就直接趕回去把監控調了出來,今天一早就拿給他了。
派對上夏柔一直跟那幾個年紀小的在一起,沒怎麼挪地方,倒是很好找。看到她整場都沒有離開過包房,曹陽才放心。
他在觀看的時候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在他們到了派對不久,夏柔跟什麼人打了招呼之後,似乎忽然僵硬了起來。他又把進度調到那裏,放大看,通過一個側臉看出來那個人是胡辰。
胡辰雖然好色,卻是個極知道分寸的明白人。曹陽對他是放心的。
他把那一段放大仔細看,發現夏柔開始看到胡辰的時候,還笑着打招呼。她臉色突然變化,是在胡辰靠近她之後。曹陽仔細的看了兩遍,發現……隨着胡辰的身體晃動,夏柔……應該是看到了胡辰身後的那個人。
他快進着在後面的鏡頭裏找到了那個人的正面鏡頭。是個挺俊俏的年輕人,似乎在胡辰身邊見過?
他給胡辰撥了個電話。
“陽哥?”胡辰的聲音還有點沙啞,顯然還沒起。不知道昨天浪到什麼時候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