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音的結界令沿街的醫院內部十分安靜。
就算外面有跑車轟鳴，也仍舊無法打擾到臥室主人的安眠。
因此，科文的睡眠一直都很好。
不過今晚卻有些意外。
不知具體的時分，睡眠中的科文驟然半坐起身，將身旁的娜塔莎驚醒。
“發生了什麼！”
娜塔莎一秒清醒，拽過枕頭擋在了胸前，並快速將整個臥室打量了一圈。
最後，娜塔莎跟隨着科文的視線，面色戒備地向窗外看去。
“有一隻老鼠……”
科文面色不善地落腳下牀，在胸口上一拍，瞬間穿好了衣物。
“算不上麻煩，你繼續休息吧。”
科文向娜塔莎安撫一聲，繼而瞬間消失不見。
醫院對面的樓頂。
另一個科文正面色蒼白地癱坐在牆角。
一頭的汗水淋淋，身體忍不住地不斷顫抖。
科文瞬間現身在對方面前。
他面色淡漠，低眼俯視着腳前的西貝貨，語氣寒冷地叫破了對方的身份：“斯庫魯人！”
“你、你……”
變成了科文模樣的斯庫魯人勉強擡頭。
他眼神散光地看向科文，驚怖萬分地說不出話來。
科文俯視着眼前的‘自己’。
斯庫魯人不只可以複製目標的樣貌，還可以複製目標的短期記憶。
眼前的斯庫魯人便是如此。
他得到了科文最近這段時間的記憶。
但那些記憶並不是那麼好接受的。
不說那些記憶中科文和墨菲斯托打交道的事情，光是科文所研究的那些魔法知識，就不是區區一個斯庫魯人所能承受的。
象徵着世界本質的盧恩符文組合，如果不是在魔道一途有着深厚的底蘊，恐怕任何人在見到那些知識之後、都會被那些超規格的知識燒掉了腦子。
眼前的斯庫魯人便是如此。
得到了科文的記憶之後，斯庫魯人的意識瞬間被衝擊得近乎支離破碎。
其根本無法收束那些符文知識對世界的擾動，這才令科文從睡眠當中驚醒。
而科文從驚醒到趕來這邊，所用的時間也纔不到十秒而已。
但就這短短的十秒時間，眼前這名斯庫魯人的意識也將要徹底泯滅了。
此時，這名斯庫魯人在科文的注視下，其眼神當中的最後一絲光芒徹底消失不見。
眼神失去了神采，淡紫色的瞳孔快速變得慘白。
變化不止這些。
之前這名斯庫魯人得到了科文的記憶之後，曾短瞬在腦海當中默唸過那些符文的發音。
雖然是下意識的行爲，但也仍舊意外激活了一些符文。
因此那些符文組合正在抽取着能量。
斯庫魯人被當成了首選。
先是靈魂被吸收得湮滅，接着是身軀。
複製於科文的那些基因很強大，但斯庫魯人卻無法複製到科文體內的魔力。
因此，那些基因細胞也在被符文組合所吸收着，正在急速崩潰。
於是在科文的注視下，僅僅幾個呼吸的功夫，眼前的斯庫魯人便徹底如沙堆崩塌一般化作了灰燼。
但失去了能量供給之後，那小團能量也爍滅了一下消失不見。
科文全程淡漠着看到了最後。
待斯庫魯人的痕跡徹底從世界上被抹去，他這才緩緩擡起了頭。
注視着被燈光映照得紅黃一片的夜空，科文冷哼一聲擡起了手臂。
他不再收束感知的範圍，沒多久便找到了近地宇宙當中的生命氣息。
轟——
擡手向天空一推，一道米粗的光柱驟然射向了宇宙星空。
待感知到消滅了不少生命氣息，科文這才停止了報復。
中斷了施法，他瞬移回到了臥室。
“發生什麼了？”
穿好了睡袍的娜塔莎立即問道。
“只是一個不懷好意的傢伙罷了。”
科文擡手，將娜塔莎那還沒來得及梳理的凌亂髮絲撩起，幫其撩至耳後。
輕拍佳人玉背，科文說道：“已經結束了，繼續休息吧。”
說是這麼說，但兩人都非凡人，回到牀上之後已然沒有了睡意。
於是娜塔莎向科文的懷中鑽了鑽，並起了個話題。
“科文，過幾天我準備去俄羅斯一趟。”
“嗯。”閉目養神的科文應了一聲，隨後問道：“是有什麼任務嗎？索科威亞的任務應該結束了吧？你們又有了新的計劃？”
“是我私人的事。”
娜塔莎貪婪地深吸了口氣，將科文的氣息加深了記憶之後說道：“嚴格來說、我現在應該是阿斯加德人，但我仍舊保留着人類的貪心。”
“科文……”
娜塔莎仰起頭，用體質帶給她的夜視能力注視着科文：“你讓我變得更貪心了。”
“爲什麼這麼說？”科文睜開眼，略微低頭看向娜塔莎。
“我不知道自己的來處。”
娜塔莎望着天花板上反射的路燈光芒：“在紅房子時、我迷茫得彷彿像是隻提線木偶，是克林特拯救了我。”
“他帶我進入了神盾局，讓我第一次產生了歸屬感和責任感。”
“之後是復仇者，再之後是你。”
娜塔莎一個翻身趴在了科文的胸膛上面。
她用雙臂墊着下巴，注視着科文的雙眼溫聲說道：“我的迷茫在減少，歸屬感在增多，直到你讓我有了重新做人的資格……”
“從那以後，不知不覺之間、我心中渴求的東西變得更多了。”
聞言，科文微笑擡手，輕輕摩挲着娜塔莎的背部問道：“你還想要什麼？”
“我憧憬克林特有着完整的家庭……我憧憬那份親情和家庭。”
娜塔莎偏頭看向窗外：“我……想去尋找我真正的父母……”
科文微微一愣。
他知道娜塔莎的父母已經去世了，但這種話不好說出口。
或許讓娜塔莎自己去發現才最爲合適。
於是科文柔聲鼓勵：“這不是很好的事嗎？我支持你。”
“嗯。”
娜塔莎微笑着應了一聲，又幸福地埋怨：“這都是因爲你而引起的，是你給了我更加貪婪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