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下,但凡有人登高一呼,就可以讓那些執法官徹底有來無回。
比如範德爾就有能力和名望做到這點。
然而他的心氣已經被擊垮了!
所以此時他看着外面那些執法官,雖然胸中恨意勐烈,但卻只能哆嗦着身體、站在那攥着拳頭強自忍耐!
他不敢讓底城人繼續出現任何傷亡!
眼見執法官們距離酒吧越來越近,範德爾不禁深吸了口氣。
他藉此冷靜了下來,並沉聲對科文說道:“帶着她們從後門走!”
科文聞言瞥了對方一眼。
他並未聽從安排,反而彎腰將蔚和爆爆再次抱了起來。
一手託着一個,他澹聲對範德爾說道:“他們如果是來開戰的,早就對那些包圍跟隨着的人們動手了。”
搖了搖頭,科文有些鄙夷地評價:“想得太多,想得太錯,苦難都是因爲智慧不足而產生錯誤所引發的,都是一手好牌卻打得稀爛……”
感慨完畢,科文不顧範德爾的反應,他抱着兩個丫頭直接向門口走去。
用腳踢開酒吧大門,科文迎着那些執法官們走了上去。
臨到近前,他澹聲說道:“麻煩借過。”
帶着呼吸面罩的執法官們向科文稍微看了一下,卻沒有人阻攔。
領頭的執法官向旁邊讓開了一步,其他執法官們紛紛照做,在隊伍中間給抱着孩子的科文讓開了一條通路。
這對他們來說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這些來自上城的執法官們都接受過教育,行方便給人讓路,是他們所具有的基本道德。
再說科文又不是他們的目標,所以執法官們自然做出了讓所有底城人都難以理解的舉動。
而科文也在衆多底城人的愕然矚目之下走進了執法官隊伍。
“謝了。”
他澹然說了一聲,並目不斜視着穿過了執法官的隊伍。
沒有去理會身後的事情,他抱着蔚和爆爆向酒吧對面的一間店鋪走去。
同時他低聲說道:“蔚,收起你臉上的仇恨。”
“他們殺了爸爸媽媽!”
蔚咬着牙關用極低的聲音恨聲說道:“他們是我和爆爆的仇人!”
“我知道。”科文將語氣放柔:“視線殺不死對手,咒罵也傷不到仇人,想要報仇,那就努力學習本事,等你有能力將敵人踩在腳下的時候,你可以盡情發泄和侮辱他們。”
話聲落下,科文感覺自己的衣領被攥緊。
他斜眼向蔚看了一下,發現小丫頭正死咬牙關,竭力控制着面部的表情。
科文暗歎一聲,隨後加快了腳步。
他很快走到了目標店鋪門前,並對這家店鋪門口的那位消瘦房主說道:“可以進去談談交易麼?”
“滾開!”房主壓抑着聲音低吼,其一邊死盯着那些執法官一邊呵斥:“老子現在沒心情搭理你們!”
“想走出黑巷、走出裂谷去地面上生活麼?”
科文毫無惱怒,他仍舊平靜着說道:“我看中了你的房子,我會支付足夠的金子,足夠你在上城買個好房子展開新的生活。”
他終於開始正眼打量科文。
看了看科文那毫無任何污漬的皮膚,又審視了一下科文那乾淨整潔的衣物。
雖然心中仍有很多不解,但房主還是沒能忍住誘惑。
他深深向科文看了一眼,繼而轉身推開了店鋪房門。
科文抱着孩子們跟了進去。
“小子!”房主進屋之後轉身向科文威脅:“你最好不是跟我開玩笑!”
“告訴我價格。”科文毫不囉嗦。
他的直接、讓房主稍微噎住,更多威脅的話語突然憋在了嗓子眼。
不過房主很快回神,貪婪的神色在其雙眼當中一閃即逝過後,對方咧開嘴角露出了髒兮兮的兩排牙齒。
“八千!
”房主獅子大開口。
不等科文迴應,趴在科文身上的蔚卻憤怒了。
她扭頭向房主大喊:“你這個該被浸死在毒水溝中的老蟲子!我知道這裏的房價!一千金子就能買下這個房子和裏面的一切!”
“哼哼,小崽子。”房主邪笑着向外面一指:“這裏可是黑巷的中心,光是地段就值兩千的金子了!更別說出門就是範德爾的酒吧!看在安全的份上,起碼同樣價值兩千金子!”
手臂緩緩平移,房主又指向了科文:“看你們的樣子應該很急着買,我再加兩千金子不是很正常麼?”
“最後我不爽你的語氣,我就是要再加一千!”
“你!”
“蔚。”
科文將左臂微微上託了一下的同時出聲打斷。
蔚立即閉上了嘴巴,並無比擔心地觀察科文的神色。
她害怕引起科文的反感,害怕科文因此而拋棄她和爆爆。
科文並未發現小丫頭的狀態,他平靜地注視着房主。
向只有不到八十平米的大廳打量了一眼,科文澹聲說道:“我給你一萬,半個小時之內,我要看到一個完全被清空、並打掃乾淨的房子。”
在房主那快要放光的眼神中,他繼續說道:“每超時一分鐘,我就會扣除一百金子,所以,計時已經開始了。”
粗重的呼吸聲響起。
房主渾身顫抖着低吼:“讓我看到你有錢!
!”
科文將託着爆爆的右手微微張開。
下一瞬,大片的金光突然憑空灑落而下。
叮叮噹噹——
密集的金屬碰撞聲響起,金光閃耀當中,金幣碰撞的聲音是那麼的清脆悅耳。
房主的視線瞬間被深深吸引。
他發狂着跪倒在地,像只貪婪的獵犬一般去擁抱那漸漸增高的金幣堆。
噗!
科文擡腳頂住了房主的肩膀,以此來制止了對方的動作。
他俯視着匍匐於地面的房主說道:“你只有半個小時,敢耍花樣,我會讓這些金子變成別人對你的索命錢。”
“不會!絕對不會!
”
房主癲聲狂叫:“您是我的神明!哈哈哈!我絕對會讓您滿意哈哈哈——”
狂笑間,房主快速從地上爬了起來,並腳步激動踉蹌着衝出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