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侖壓根沒想過放過王安,可惜話沒說完,眼眶上就中了一拳,頓時慘叫着踉蹌後退。
“你……好你個惡婿,你竟然連我也敢打?”
好不容易站穩,馮侖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指着王安,氣急敗壞地叫道。
王安收起拳頭,兩條胳膊順勢抱在一起,戲謔道:“我說你這人好沒道理,我都提醒你了,你還非要一意孤行,那我只好先下手爲強了。”
蘇幕遮有些忍俊不禁,連忙垂下螓首,心想這倒是像極了王安從不喫虧的作風。
蘇允文則是兩眼發亮,滿臉欽佩,今天又學到了一招啊。
偷雞不成蝕把米……向來在臨江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馮侖,如此能忍受這種欺辱。
只見他惱羞成怒,咬牙切齒道:“小子,你也別太得意,馬上我的人進來,叫你喫不完兜着走……來人!來人啊!”
可惜,任憑他喊破喉嚨,門口依舊沒有出現任何身影。
馮侖漸漸意識到不對勁了,他之前進門的時候,還帶了四名保鏢家丁,爲免惹來蘇幕遮不快,特意讓他們在大廳外的走廊上等待。
此刻,他喊的這麼大聲,這些人沒理由不出現啊。
馮侖滿腦子都是問號,仍舊不死心,朝着外面大喊大叫:“人呢,我是你們的少爺,都特麼給老子進來,還留在外面幹什麼,快出來啊……”
還是沒有動靜,這時,身邊傳來一個懶洋洋帶着戲謔的聲音:“別叫了,就算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進來。”
“你……”馮侖再次瞪着王安,表情驚疑不定,“難道是你動的手腳?”
王安懶得和他磨嘰,拍了幾下巴掌,鄭淳隨後從門口走進來,恭敬地彎下腰:“啓稟殿下,外面四個人已經被淩統領控制,後續如何處置,還請殿下指示。”
“如何處置?”王安不置可否,回頭看着馮侖,似笑非笑,“那就要看這位馮公子的表現了。”
馮侖呆呆看着彎腰行禮的鄭淳,一股涼氣沿着脊椎直衝腦門,小腿顫動幾下,差點一屁股坐倒在地。
那個進來的高個年輕人把這少年叫什麼?
殿下?!
這樣的稱呼,可不是誰都能用的啊。
馮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再三確定,自己確實沒有聽錯,心下頓時涼了半截。
良久,他才戰戰兢兢地問道:“你……你到底是誰?”
不等王安開口,蘇幕遮的聲音從一旁傳來,這回總算是沒人打斷了:“他就是當今太子殿下,也是我蘇家的合作伙伴。”
“嘎?”
馮侖張大嘴巴,足以塞下一枚雞蛋,似乎仍不敢相信,機械地扭過脖子,看向離自己更近的蘇允文。
蘇允文同情地點點頭:“姐姐說的一點沒錯哦。”
“可是……可是你不是叫他姐夫……”馮侖的聲音艱澀而擰巴。
“對啊。”蘇允文攤開雙手,天經地義地道,“可姐夫他,從沒娶過我們蘇家任何一名女子。”
馮侖覺得自己下巴要掉了,心中有一萬頭草原神獸碾壓而過。
蘇允文的回答,完全顛覆了他的常識,差點沒讓他鬱悶地吐出一口老血。
然而,更嚴重的後果還在前面等着他----自己竟然得罪了當朝太子。
想到這裏,馮侖面露苦澀,腸子都快悔青了。
早知道,就該聽蘇幕遮把話說完,幹嘛裝逼呢,剛到京城,就一腳踢在最厚的鐵板上。
撲通……
馮侖雙膝一軟,順勢跪倒在地請罪,聲音微微發抖:
“草民……草民有眼無珠,衝撞了太子殿下,還請殿下恕罪,草民是真的不知情……”
他的腦袋幾乎埋進胸口,雙手死死攥緊袖口的邊緣,骨節因爲用力而微微發白。
在一個自己看上的女人面前,這般低三下四委曲求全,只要是個男人,都會感覺到屈辱。
顯然,他的內心並不服氣。
哪怕遠在臨江,馮侖依舊對這位紈絝太子的名聲略有耳聞。
向來自視甚高的他,打心裏看不起這種不學無術之徒……太子又如何,不過是比自己投了一個更好的胎而已。
如果角色互換,自己恐怕早就已經在京城呼風喚雨。
“沒錯,你也就仗着身份比我高,但,配的上蘇幕遮的,仍舊是我,只有我,纔有能力幫今天的主蘇家走出困境!”
馮侖死死咬住牙關,心中發出不屈的怒吼,聰明如他,已經猜到王安爲何一見面就陰他。
姐夫----這兩個字,就如司馬昭之心,赤露露揭露了王安對蘇幕遮的覬覦。
但,這並不足以讓馮侖知難而退。
撇開蘇幕遮本身就是大美女不談,光是蘇家的財富和紫綢祕方,就足以讓天下任何男子心動。
在他心裏,只要能將蘇幕遮弄到手,哪怕遭受再多恥辱也是值得的。
王安低頭看着跪在面前的馮侖,並沒有太多報復的快感,別有深意地問了一句:
“知道錯在哪了嗎?”
馮侖眼底閃過冷芒,屈辱地道:“草民不該不分青紅皁白,上來就胡亂興師問罪……”
“不不不。”王安連說三個不字,笑了笑,“你知道本宮指的是什麼,本宮勸你一句,有些人,早已有她最好的歸屬,你還是不要有非分之想的好。”
馮侖胸口爆發一股怒意,臉色漲紅,擡頭悍然迎上王安的目光:“殿下這般警告,是害怕搶不過草民,最終會失去幕遮,我說的對嗎?”
蘇幕遮只覺這話分外刺耳,皺了皺眉,就要說話,卻聽王安冷哼一聲:
“搶?你把幕遮當什麼了,她願意跟誰,是她的自由,誰也沒有資格左右,豈是你搶就能搶到的?”
已經啓開朱脣的蘇幕遮,緩緩合上脣瓣,一雙妙目餘光偷偷看了王安一眼。
這個不靠譜的傢伙,一旦認真起來,說的話倒是很中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