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第一衝了進去，結果被衙役擋住了，夏光遠看事到如今，便讓大理寺協辦亮出了身份。
短刀查驗了一遍現場，秦泰和夏光遠也就幾個細節仔細觀察着。
衆人在榮塞商會一間空屋子裏坐下，短刀說道：“剛纔我檢查了幾個死者的傷口，發現都是一刀斃命，而且我確定他們都是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中刀的，也就是說行兇的是熟人。
我還發現兇手用的刀法和無影門的玄夜刀法很相似，也可能就是玄夜刀法的衍生。
從刀口的位置看，行兇的人的個子因爲還沒有我高，在一米四到一米五左右，很可能是個孩子。你們有什麼發現嗎？”
秦泰想了半天說道：“我發現一個細節，每個死者的脖子都有勒痕，我還原了一下現場，發現可能是這種情況：
兩個人做案，一個人在後面勒住死者，然後兇手纔過去一刀。但我不知道他們爲什麼這麼行兇。”
短刀若有所思的說道：“我感覺這些刀口有些怪異，似乎兇手沒有勇氣殺這些人，而是先被人勒住脖子，然後纔敢下刀的。”
“現場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線索。”夏光遠問道。
尚丹說道：“我在一個柱子上也發現了楓葉，不過畫法又有些不同。今天見到那個以前畫楓葉的孩子在門口，我有個猜想，是不是這個孩子和楓葉陳一起做的案。”
“我還是有一個疑點，他們的動機是什麼，黑喫黑還是什麼，我有些想不通。”夏光遠說道。
秦泰說道：“或許是爲了滅口，是不是有紅臉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事情，想把楓葉陳抖露出去，而這個時候一切的線索都指向紅臉。殺了紅臉這些人，我們的線索便都斷了。”
“你這個想法還是成立的。會不會有別的可能。”
“或許他們就最近的買賣有沒有談攏的地方。”尚丹說道。
“還有沒有商會活着的人，一個個詢問，紅臉新找的小妾也盤問一下。現在就行動。”夏光遠說完，大理寺協辦便讓衙役叫來了商會沒死的幾人，不過要麼是廚子，要麼是雜役，都是無關緊要的人。
“看來，這個兇手很瞭解商會，該殺的都殺了。不該殺的，都留下了。這樣說，楓葉陳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夏光遠分析道。
“快，把紅臉那個新納的小妾找來。別也被殺了。”夏光遠的第六感告訴他，那個女人也很危險。
秦泰帶着幾個大理寺協辦去了紅臉漢子的家裏，這裏更是慘不忍睹，老老少少十多個人都被殺了，可是唯獨沒有找到那個叫槐花的小妾。
尚丹突然說道：“上次聽說，紅臉還有個外宅，不過不知道具體在哪兒，會不會槐花就在外宅裏。”
幾個人便詢問街坊鄰里，好不容易從一個送菜大爺那裏得知，紅臉漢子的外宅離他家很近，只有三個街區。
衆人便往大爺說的那個地方趕去，紅臉漢子的外宅十分隱蔽，是一處普通的四合院，面積不大，幾個人敲門，裏面沒人應答，便翻牆進去了。
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槐花，幾人正準備走，突然聽到有人打噴嚏，順着聲音過去，發現原來一個女的躲在儲存菜的庫房。
“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夏光遠說道。
“你們別過來，我就知道你們是楓葉陳的人，你再過來，我就一頭撞死，你們什麼也得不到。”槐花說道。
夏光遠一聽便知，這個女人看來沒有那麼簡單，她一定知道什麼祕密。
“別怕，我們大理寺協辦，特來巡查此事，剛纔左宗生的商會和家裏都被洗劫一空，人一個沒留，我們纔想到了你。放心，我們只是想詢問你些問題，我們可以確保你的安全。”夏光遠接着說。
“你們是哪個衙門，剛纔我沒聽清。”槐花又問道。
“我們是霸尚城大理寺。你們不用怕，我是欽差大臣夏光遠，你知道什麼都可以和我說。”
“這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爲你們是榮塞衙門，榮塞衙門沒一個是好東西。”
“槐花姑娘，我們坐下來，慢慢說，我們大理寺協辦都是大內高手，可以確保你的安全。”說着幾人來到四合院的餐廳坐下。
“你們都想知道什麼，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說說紅臉漢子，說說這次商會和左宗生家被滅門，再說說你知道的關於這個事情的一切。槐花姐姐，我們去過南紅繡坊，知道你是兩個月前被紅臉贖出來的。”尚丹說道。
尚丹一開口，槐花完全放棄了警惕，“那就從第一次和左宗生接觸說起吧。
其實我不是什麼窯姐，我是紅臉漢子的上線，我也不叫槐花，我叫紫顏，是戶部尚書的遠房侄女。
我的工作就是將上面下發的信息傳達給紅臉漢子，我還有別的下線。紅臉把煙土收集好，我便讓他按照指示運送給別的下線，不過他們互相不認識。”
“紫顏姑娘，那你把這一切告訴我們，不怕戶部尚書會對你不利嗎？”夏光遠問道。
“戶部尚書齊天元，已經病入膏肓，這個傻子，賺錢就罷了，竟然自己也喫起這種煙土，沒一個月便已經瘦成了皮包骨頭。宮裏太醫幫看過了，也就半個月的事情，就快不行了。戶部靠不住了。我也得有個靠山。”紫顏說道。
幾個人聽的都很認真，不過說了半天，還是沒有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
紫顏看出了幾人的疑惑，又繼續說道：“可能是我剛纔說的太沒有條理。其實這煙土生意不是我們一家在做。
有兩家主子在做這煙土生意，我就是個跑腿的。我們這家是戶部尚書齊天元的下線。還有一家的主子叫黑鷹，我知道他有個下線叫楓葉陳。
這次屠了紅臉的，我猜就是楓葉陳。這紅臉也是活該，一人給兩個主子幹活，現在戶部尚書齊天元快不行了，朝廷又查的嚴，紅臉十天前便發現你們來暗查他。
紅臉想把事情都推給戶部尚書，一塊把兩個上線都給賣了。聽說越之那邊的火紅花到了寒季就不再生長，要到來年開春纔可以出新花。
紅臉這一舉動被楓葉陳知道了，我猜楓葉陳是想把煙土買賣的事情全推給戶部，殺了紅臉，你們便沒有了線索，誰還能查出他楓葉陳。
即使我和你們說了黑鷹，說了楓葉陳，你們也未必找的到他們。他們和榮塞衙門關係也十分密切。
到現在都沒有人見過黑鷹，黑鷹具體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組織，是男是女都無人知道。除非你們找到楓葉陳。”
幾個人這回總算是聽懂了大概，夏光遠說道：“紫顏姑娘，這次你幫我們把戶部這條線路理清，我自然會和皇上給你請功，將功補過，不會責罰你的。
至於這個黑鷹，和楓葉陳，你那裏還有什麼具體情況嗎。
楓葉陳經常出入商會，難道沒有人知道他的住所嗎。”
這時短刀插了一句：“夏大人，我知道楓葉陳的一個習慣，每次殺人後，他便會在頭七去墳山祭奠，這次紅臉的屍身會在榮塞衙門，由仵作處理。我猜不出七日，楓葉陳一定會出現。
等他出現了，我們佈下埋伏，我一定能將他活捉。那麼多年了，我到要看看是他厲害，還是我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