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是個燙手山芋,原來的戶部尚書齊天元被判了個車裂之刑,原來的戶部侍郎石井秀也被貶官爲戶部參事,雖然僅此於戶部侍郎,可是誰都知道此人原本和戶部尚書不乾不淨,以後升遷也無希望,自然下面人都冷落他。
石井秀是個瘦子,而且是特別瘦的那種,他的狡猾的眼睛時有一種討人厭惡的閃爍,上下嘴脣的鬍髭都捲曲着,身上又常常散發着龍涎香的味道。
沈先生判斷這一定是他哪位小妾身上的氣味。
從面相看,石井秀就不是善嬋兒,不過他知道這人現在的地位,只要有點問題,自己便可以找個理由讓他下大獄,這種人留在身邊也是一個威脅。
蜜兒父親的事,沈先生一直記在心上,憑他的聰明才智,很容易判斷出蜜兒父親邱談一定掌握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不然不會讓南江的老皇帝尉遲耀榮那麼多年對沒有對他下手。
不過是什麼祕密,他不從知曉,但是巨大的好奇心充斥了他的心。
夜間,蜜兒躺在沈先生的懷裏,沈先生說道:“蜜兒,我想了一個周全的計劃,將你父親救出。”
蜜兒一聽是救出父親,便坐了起來:“相公,蜜兒在這世上除了相公便只有父親這一個親人,要不是當年我還是襁褓中的孩子,也會被尉遲耀榮那狗賊殺死。
母親和哥哥們都慘死了,只有父親還活着,不過我從小被一個遠房姑母養大,只是每年會去牢裏看父親兩次。
蜜兒一直想把父親救出來,可是蜜兒一個弱女子,自己生存尚且困難,更不談去救父親了。”
“蜜兒,你既然跟了我,你的父親當然就是我岳丈大人,我自然會救他出來。只是我不知道他的長相,還得你帶我去大牢。
岳丈大人關在什麼監獄?”
蜜兒不假思索的說道:“大理寺東郊場監獄,那裏關押的都是朝廷的命官。”
“那就好辦了,我和夏大人是故交,現在的大理寺卿秦泰是夏大人的老部下,原來在榮塞查案的時候,便是夏光遠帶着秦泰,這次我讓秦泰帶我們進去。”
蜜兒流下了眼淚“相公,蜜兒無以回報。”
“都是父親,要什麼回報,蜜兒多辛苦,給我生幾個大胖小子,漂亮閨女便是回報了。
我在南俞也無親無故,多幾個孩子熱鬧些。”
蜜兒羞紅了臉,低下頭,不好意思回覆。
次日一早,戶部侍郎沈貴德便找到右相夏光遠,沈先生和夏光遠把情況如實說道:“老夏,通過我的分析,一個人在牢裏關了二十年,尉遲耀榮竟然沒有殺他,這事情不簡單,我猜測不是尉遲耀榮忘記了此事,而是邱談知道什麼特殊的祕密。”
夏光遠思索片刻:“我倒是以前查閱資料,發現在尉遲耀榮登基之前,女皇讓工部實施了一項祕密活動。可是具體的活動沒有記載。
不過我在一些民間記錄倒是查到了蛛絲馬跡。”
沈先生好奇的問道:“查到了什麼?”
可是女皇自己一把火自焚了,這事情還是皇上在女皇的駙馬諸葛天照的記事本里看到的,讓我暗中調查。
據我猜測,尉遲耀榮之所以沒有殺死邱談,一定是因爲財寶的原因。”
“老夏,這事事不宜遲,我們今日就去東郊監獄見一見邱談。
我帶上蜜兒,憑我們的關係,邱談應該會信任我們。”
夏光遠拍了拍沈先生的肩膀:“你這個女婿也要見一見老丈人了。”
“你少打趣我,別以爲我不知道,皇上把尉遲耀榮的后妃分了你幾十個,你小子是得了便宜,你的外宅都快住不下了吧。”
夏光遠故作矜持的說道:“別人不懂我,你老沈怎麼會說出這種話,在現代的時候,就你老沈富二代泡妞最多,讓我這種窮屌絲情何以堪。
現在到了南俞好不容易風光一把,怎麼也得放縱一下。哈哈。”
兩人有說有笑,夏光遠吩咐人去把秦泰喊過來。
不到一個時辰,秦泰便到了夏府,一番介紹後,三人路過夏光遠私宅接上了蜜兒,便直接趕奔大理寺東郊監獄。
畢竟是前朝罪臣,又關押了二十年,秦泰直接特批邱談可以保釋,蜜兒象徵性的交了二百掛銀子,幾人便帶着邱談來到了夏光遠的外宅。
一路上,沈先生也沒注意多看老人,到了夏光遠的私宅,沈先生仔細打量一番。
只見老頭兒穿着髒污的得勒,黑黢黢的,骨瘦如柴,臉上放眼睛的地方露着兩個皺紋叢生的黑窟窿。
他不言不語,不主動與沈先生說話,比蚯蚓還安靜。
知道幾個下人將老人梳洗一番,纔有了一些生氣。
蜜兒在身邊照顧,等衆人退下,老人拉住蜜兒的手說道:“蜜兒啊,爹以爲自己會死在這深牢大獄裏,竟然還能看到外面的太陽。
這些救我出去的都是什麼人啊?”
蜜兒撲通跪倒在地說道:“爹,女兒出嫁了,女兒的相公是戶部侍郎沈貴德,他也是皇上身邊的紅人,現在南江已經不是南江了,尉遲耀榮這個老賊也已經死了。
現在的皇帝是大俞的陳王,他收復了叛亂,將南江,大俞小三江以南和半個越之國,組成了南俞帝國。”
“什麼,尉遲耀榮死了,他死了,哈哈哈哈。”老頭兒哈哈哈大笑,“竟然死在我前頭,看來還是我的命大。”
“爹,女兒的相公現在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馬上就要升爲戶部尚書了,女兒也便是尚書夫人了。
皇上知道您知道當年的一個祕密,爹爹到時候一定告訴他們,現在的這個朝代,不會有人再敢欺負我們了。”
“哈哈哈哈,我這個祕密,其實人人皆知,只是他們找不到具體的地方纔會不殺我。
蜜兒啊,你讓他們過來見我。我自然會告訴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