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各大宗門的崛起，與這厲魂獸有一定的關係？”
左風用一種試探的方式，將自己的猜想傳遞給幻空。他到現在還不太適應，這種交流的方式，所以他的推測，也是經過了一連串的思考後才說出來的。
這一次幻空給予迴應倒是很快，幾乎沒有讓左風等待，他便直接傳音過來，“不是”。
‘不是……？’左風並沒有感到特別喫驚，但的的確確有些意外，因爲他原本認爲，幻空可能會選擇不回答，又或者不會正面迴應。
然而幻空沒有一點點回避的意思，而是清晰的給出了迴應。
‘原來還有這樣的交流方式，這豈不是就能夠完美的避開，古荒之地的諸多限制了麼？這麼好的方法，師父他爲何不早點使用。’
心中才歡喜不禁的想着，瞭解古荒情況有了些眉目，可再一轉念，左風便察覺到了事情似乎沒有這麼簡單。
‘如果這方法真的可行，幻空師父他應該早就這麼做了。而且我之前幾次詢問時，他有那麼幾次，都很明顯想要給我透露，可是最後都十分爲難的放棄了。
這麼簡單的方法，師父他絕不可能想不到，所以他一直沒有使用，絕對是其中還另有隱情。’
想到這些以後，左風便再次傳音，道：“古荒之地有別於大陸的其他地域，與厲魂獸有直接關係？”
這一次幻空回答的速度更快，幾乎在左風試探着詢問後，立即便開口回答道：“不是”。
對於這次的回答，左風一時間陷入了沉默，只是他這一次要顯得更加平靜一些。因爲他已經開始漸漸摸索到，以這種特殊的方式探尋信息了。
“古荒之地曾經因爲厲魂獸，發生過巨大的改變？”
這一次的問題說出來以後，幻空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便回答道：“是”。
只有一個字傳過來，左風的心臟跳動，都稍微加快了一點，不僅僅是因爲自己這一次的猜測正確，更是因爲他感覺得到，自己距離真相又邁進了一步。
“厲魂獸造成的破壞很大，各大宗門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這一次的幻空有了更加明顯的停頓，相比起他之前的一連串迅速給予迴應，此時的反應也就愈發明顯了。
“不……是！”
已經是第三次聽到這兩個字，然而左風在聽到以後，那種難以言明的驚訝情緒，瞬間就浮現在了心頭。
‘雖然他否定了我的推測，可是他的那種遲疑，似乎還有其他的意味在其中。否定……，既然是否定沒有必要遲疑纔對，那也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他……並沒有完全否定。’
心念變化之間，左風略顯的有些焦急的傳音，道：“厲魂獸造成了很大的破壞，不過各大宗門並未真傷筋動骨，甚至沒有受到太嚴重的損失……”
其實左風並未將自己的推測，一口氣都傳遞給幻空，因爲他很清楚，如果一次傳遞了太多的訊息，會讓出錯的可能性大大提升。
既然雙方可以用現在這種方式交流，而且幻空也沒有提出彼此交流的數量，那麼自己只需要不斷的試錯，儘量讓問題壓縮到一個個短小精煉模樣。
這一次迴應來的很快，而且讓左風心中不禁感到一陣的興奮。
“是的”
左風毫不猶豫的跟着，問道：“古荒之地的大宗門因爲厲魂獸，各自有所收穫，驚人的收穫。”
幻空這一次的回答，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遲疑，只是這一次的遲疑，並不是因爲左風的推測中有什麼問題。左風倒是從其中複雜的情緒波動，感受到了一種更加複雜的味道。
而這種情緒的變化，甚至比起表情還要更容易感受到，因爲二人之間是通過精神力相互聯繫的。
精神聯絡的時候，若是沒有刻意掩飾的話，情緒方面反而會暴露的非常徹底。當然，幻空做的如此明顯，應該也是他刻意爲之，這是在不能明確告訴左風事情真相的情況下，他想要透露信息的一種手段。
“那些收穫到的各種資源，讓古荒之地的各大宗門，本身實力又攀升了上了一個更高的層次？”
“是的”
“這場變故不僅影響古荒之地，還擴散到了周圍的一大片地域。”
“不是”
“在古荒之地外的幾個帝國，對於當年之事聽說過一點。”
“是的”
“其造成的影響一直延續至今……，”
“是的”
“有許多負面影響。”
“是的”
“負面影響有些嚴重，甚至禍延到了古荒之外。”
“……是的”
這一次的回答幻空同樣很艱難，甚至可以說是連續諸多的問題中，最讓他感到艱難的一個問題。
而左風內心的震撼，卻也是他不斷試探以來最大的一次。對於他來說，曾經也想過許多種可能，也曾經大致設想過許多可能，他始終認爲自己應該已經接近真相了，可事實是他還是太過單純了。
情況遠比他所想象的還要複雜，更比他設想的諸般可能還要更加驚人。事情到了現在這種時候，左風的腦海當中，已經逐漸浮現出了一個大概的輪廓。
最爲重要的一點，便是左風終於明白，古荒之地爲什麼會有“禁口”這樣的默契，或者說忌諱。
按照道理來說，古荒之地自身有其神祕性，諸多超級宗門是所有修行武者仰望的存在。如果只是想要保持神祕，或者是本身的尊貴與威嚴，根本就不需要像現在這樣，如此慎重的封閉一切消息。
從眼下自己推測被肯定的消息來看，古荒之地當年發生過很重要的事情，與厲魂獸，甚至還與其他兇獸有關。
古荒之地的宗門得到好處的同時，也造成了一些難以想象的影響。重要的是這種影響，會幅散到古荒之外。
如果從這一點上來分析，那麼至少可以肯定，古荒之地嚴守祕密的其中一個原因，也是打算要守住不願被外人知曉的醜聞。
心念轉動之間，左風彷彿突然就想到了什麼，於是他立刻就開口道：“當年因爲厲魂獸所產生的禍患，一半由兇獸造成，一半是由人爲？”
這裏面左風又悄悄的用了一點小心思，他故意先提到厲魂獸，隨後他又提到了兇獸。這既可以看做是他，在描述時不小心出現的口誤，同時也可以當做是一種試探，而這種試探他相信，絕對瞞不過幻空。
沉默少傾後，幻空先是以精神波動傳遞過來一聲嘆息，緊隨其後才以極爲艱難的方式，傳來了一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