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餐，想要了解一些祕聞，自然就需要付出各種代價。在此之前殷無流，雖然知道符文陣法在諸多方面都有很大的用處，卻未曾想到會大到這種程度。
同時殷無流也在慶幸，自己出生的時候，恰好不需要利用“規則注體”之法來培養門中弟子，否則以自己家族的地位，弄不好還真的要被選入培養巔峯符文陣法師的行列。
殷無流可不敢僥倖的認爲，自己就是那數千分之一的幸運兒，既能夠生存下來，又能夠成爲巔峯的符文陣法師。
至於眼前的這王小魚，殷無流再次看向她的目光之中，也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來。
從殷無流第一次見到王小魚開始，這小丫頭就表現出了遠超同齡人的成熟與穩重，那時候符文陣法方面的能力倒也沒有展現出太多，可是修爲實力方面已經表現的非常不俗。
恐怕這也是衆多與王小魚，有過短暫接觸之人的看法，也是大家對她感到好奇的一個重要原因。
如今終於有了答案，王小魚真的就是那數千份之一，那已經不能只用優秀，或者幸運來形容，畢竟在數千個嬰孩當中能夠存活下來，她的內在潛力根本不是從表面上可以看透的。
只不過從運氣上來看，殷無流倒是絲毫不覺得自己就差了，畢竟這次進入森羅空間後，若說有所收穫，他自認爲要比王小魚多，最起碼到目前爲止，王小魚實質性的收穫幾乎沒有，而自己卻獲得了一具肉身。
在他們討論當年坤玄大陸祕聞的同時，也在一刻不停的向前趕路，而且速度也並不慢。
雖然殷無流和王小魚，都不太相信左風他們會冒險追過來，但是雙方已經撕破臉，對方一定要趕盡殺絕，倒也不算難以理解。
加上王小魚和殷無流，是在製造出空間缺口的第一時間，就衝了出來，雖然那個時候的危險性要小的多，可是逃跑的路線卻不可避免的要更長也更復雜。
雖然在經歷過“規則注體”的王小魚眼中，即便路線再複雜都沒有問題，只不過她也不得不受到路線的限制。
左風他們如果追趕出來，雖然危險性方面要大一些，可是前行路線上卻要縮短不少。王小魚雖然不認爲，左風經歷過“規則注體”，可她一直無法看透身份的神祕人，卻有九成可以肯定，對方是跟自己一樣經歷過“規則注體”的高端符文陣法師。
因此王小魚始終保持着速度，儘量快一點離開如今所處的這片區域。如果在這裏被對方追上，自己和殷無流很難存活。
當然，如果在這樣的環境中戰鬥，左風和幻空也同樣危險，可是王小魚從心底裏，還是會對幻空極爲忌憚。兩人被封閉在那片特殊的空間中，所經歷的種種，直接在王小魚的心中，豎立起幻空強大無比的形象來，讓王小魚幾乎處於本能般不願與其爲敵。
在王小魚與殷無流談起過往那些祕聞時，她也一刻不停的觀察着周圍的一切，特別是空間之力和規則之力相互碰撞的情況。
因爲經歷過“規則注體”，王小魚所能夠觀察到的情況，遠非殷無流所能想象的，甚至他們觀察到的東西根本就不是一種。
在殷無流的眼中，此刻周圍在各種扭曲的光芒中，一切看上去都顯得光怪陸離。倒是不需要殷無流去警告，他便也清楚周圍充滿危險，即便他能夠御空飛行，在這裏如果獨自前行也將必死無疑。
至於在王小魚的眼中，又是另外一番景象，那各種扭曲的光芒，實際上就是各種單屬性規則之力，相互碰撞和擠壓以後，又向外擴散所釋放出來的能量。
另外周圍的空間，也正處於一種自我破壞，甚至於小範圍的崩塌過程，因此各種單屬性規則之力，在殷無流的眼中才顯現出光怪陸離的模樣。
在殷無流看來，周圍好像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然而在王小魚的觀察中，即便能量如此的混亂，卻還是存在了一條相對安全的移動路線。
只不過王小魚也不清楚，自己所處的這片區域到底有多大，同時路線本身也不是直線向外延伸，她就更加無法判斷，這條路線到底有多長了。
不過繼續前行了一段距離以後，王小魚倒是觀察到了一個讓她驚喜萬分的變化，那就是在自己的後方，規則之力漸漸開始變得有序，並且空間也開始出現穩定的跡象。
到現在都沒有一點動靜，王小魚雖然不敢完全肯定，但是大致推測了一下，那兩個傢伙應該是沒有追殺過來。
左風當然沒有冒險追殺王小魚他們，而他剛剛經歷過“規則注體”之法的改造，還未來得及好好享受一下，改造所帶來的諸多好處，便已經將注意力轉向命運規則。
如果說“規則注體”之法，這是隻有古荒之地，那幾個大型或超級宗門，才能夠接觸到的存在，那麼“命運規則”便只有各大宗門內的少數幾個人纔有資格瞭解的隱祕。
普通人對於命運，大多數都還是停留在，各種江湖人口中杜撰出來的種種套路之內。那不僅是偏差的問題，而是與真正的命運規則相去甚遠，甚至背道而馳的一套理論。
至於九成九的武者，在徹底否定了江湖人口中的“命運”之後，基本上對於命運是近乎徹底否定的態度。不僅僅否定命運的存在，還會從心底裏排斥其存在。
這種想法左風之前也同樣有，就像他之前聽到幻空所說，對於“命運規則”的兩種猜想。
有序命運讓他感到討厭，武者修行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目的就是通過自己的努力和拼搏，改變現有的一切。可是如果世界完全按照有序規則運轉，那麼武者的一切努力和拼搏，似乎都失去了意義，甚至像是一個笑話。
至於混亂命運，會讓生存於其中的生靈，包括左風在內都有一種無力感。那是一種面對未知，以及無法想象和觸及力量下意識產生的恐懼。
然而那諸多負面情緒，雖然也對左風造成了一定影響，不過當幻空將森羅空間的存在，與命運規則聯繫到一起後，左風在大爲震撼的同時，整個人的胸中好似有着一團火在熊熊燃燒。
好像在黑夜中行船迷失了方向，突然間發現了一座燈塔。
左風的內心之中，在面對着“有序命運”與“混亂命運”甚至有些無所適從，卻早有前輩，指明瞭一條前進的道路。那就是不論面對的到底是什麼，哪怕是命運，也要努力嘗試去掌控。
當初那位創造森羅空間的強者，或者說當初那些爲創造出森羅空間的諸多強者，都是無畏命運，哪怕明知道希望渺茫，甚至沒有希望的狀態下，依舊努力去嘗試。
左風此時倒是堅定了信念，放下了對於“有序命運”或“混亂命運”的執著。畢竟命運到底是什麼樣，目前也都只是猜測。
現實又不會因爲自己希望怎樣，就會按自己的意願改變，如果世界真的是“有序”，自己就算再不喜歡也還要生存於其中，如果世界真的“混亂”，那自己豈不是更應該努力將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想通了這些以後，左風感到整個人都變得輕鬆起來，只不過其精氣神從外表上看，已然有着外人難以察覺到的變化。
幻空雖然不動聲色，可是他卻始終在默默的觀察着左風。對於他這位“過來人”，倒是能夠理解左風心中的矛盾和困擾，因爲這曾經也是他的矛盾和困擾。
有的時候幻空不願意去講述一些事，並不全是因爲門規所限無法向左風透露，反而是爲了保護左風。
比如關於命運規則，關於“有序”和“混亂”的猜想，如果不是這一次接觸到“詛咒之術”，加上左風對命運的領悟和思考，達到幻空所期盼的水平，他也不會將兩種猜想告訴左風。
因爲如果左風一旦陷入到，這兩種猜想之中，甚至有可能將內心的鬥志都徹底抹殺，到最後反而會連修行和努力的動力都失去了。
因此有些奧祕，不是幻空故意隱瞞左風，而是另外一種形式的保護。就算幻空向左風講述，“有序命運”和“混亂命運”的時候，內心之中也還是會有着說不出的忐忑。
直到左風的眸中恢復了堅定，甚至變得比之前還要更加神采奕奕，幻空的一顆心這才放下。
便在此時，一股強大的氣息鋪天蓋地的襲來，那種壓迫感就連幻空都微微一驚。
幻空下意識的朝着九黎望去，同時在心種想着，‘這傢伙到底是什麼實力，如此氣息莫不是已經達到……十階了不成？’
此刻的九黎已經緩緩睜開雙眼，顯然是幽魂的主魂已被其初步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