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這細微的動靜並沒有驚醒他。
隨着姜瀟額頭上的冷汗越冒越多,她的手指的顫動幅度也變得越來越大,像是在掙扎一樣。
“別......”一聲極其輕微的低語從她的嘴裏發出。
姜瀟的睫毛微顫,下一秒竟然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只是很明顯沒有什麼力氣,就連睜開眼睛這個簡單的動作都做的十分喫力。
看着眼前一片純白的天花板,她還有些恍然,就像是大夢初醒一般,仍然還有些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姜瀟忽然覺得身上傳來極其強烈的不適感,手腳都使不上力,除了勉強眨眼睛和說話以外,沒法完成其他任何動作,就連握拳都有些困難。
昏迷了這麼久,她的感官系統似乎都有些失靈了,過了好一會腦袋才轉過彎來,意識到有什麼人正牽着自己的手。
姜瀟有些艱難地微微側頭,從餘光裏看見了那個略有些模糊的,卻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即使臉部肌肉已經僵硬,她還是不自覺地輕輕揚起嘴角笑了起來。
可是笑着笑着,眼淚便止不住地淌了下來,染溼了枕頭。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對外部世界的感知也不像是書中說的那樣明顯,可以用渾渾噩噩來形容。
但是她已經全部想起來了,想起來了那段被遺忘了數年的記憶,想起來了自己的所逃避的那一切。
姜瀟並不打算叫醒司空暻,她的精力也還沒有完全恢復,以至於不知何時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可是姜瀟耳朵旁枕頭上的痕跡卻在證明着什麼。
他將目光移到姜瀟臉上,當看到那兩行依舊清晰可見的淚痕時,他終於忍不住落了淚。
“瀟瀟。”司空暻輕聲喚道,語氣裏卻仍然帶着微不可察的害怕。
姜瀟被他喚醒,睜開眼睛,勉強地對他微笑了一下,聲音嘶啞:“我在。”
司空暻仔細確認了幾遍這不是夢以後,像是失而復得一般接連喚了好幾聲瀟瀟,可是卻又怕吵到她,聲音輕柔帶着壓抑的狂喜。
姜瀟一點不耐煩都沒有,一遍又一遍地迴應着他。
司空暻苦苦支撐這麼久的防線終於在這一刻崩塌,他或許是這輩子第一次先這樣哭,卻又帶着笑。
姜瀟想要摸摸他的臉,可是卻連手都舉不起來,司空暻便主動將臉貼在了她的手上。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刻,下一秒,姜瀟的淚水便如決堤之水一般涌了出來,染溼了大片枕頭。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哭聲低微且斷斷續續,可是卻給人一種聲嘶力竭的感覺。
司空暻見她這樣有些慌張,急忙問:“怎麼了?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
姜遙費力搖搖頭,好一會連話都說不出來。
正當司空暻着急要去找秦原的時候,她才說道:“他說的沒錯,都是因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