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自打找了媳婦兒、生了一窩小金毛,就徹底地在美麗山谷安了家。算算時間,連着三年沒下山了。這小沒良心的,不是陪媳婦兒找果子、就是給小毛猴抓蝨子,小日子過得挺充實。
小金和金橘則沒個定性,今天還在山谷,明兒個或許已經跑到雁棲山的另一頭去了。
當然也經常下山看盈芳一家。
每回去都會往盈芳家院子裏丟野味,不光是送他們喫,還要他們烤給它們喫。
有一回丟進來的居然是條蛇,身形有成人手臂粗、兩米多長的小蟒蛇。
那回可把盈芳嚇的。
幸好天剛矇矇亮,三胞胎還沒起,要不然準把孩子嚇哭。
事後在地窖裏看到小金留給她的一株上百年、說不定有好幾百年的老山參,才結合上下文琢磨過來:這小蟒蛇八成是守護這株野山參的,結果倒黴催地碰上掃蕩的金、喵二人組,偏還想負隅頑抗,不想把它自個坑死了。
如此珍貴的老山參盈芳可沒捨得用,炮製以後拿紅綢包了,裝在陳旭亞送她的紅木盒裏。
幾百年的正宗野山參,那可真當得上“天材地寶”的美譽。隨便剪根參須下來,關鍵時刻能吊人性命。
大家都不是頭一次來這裏野炊,熟門熟路得很,一到就開始分工合作。
老爺子坐在不遠處的老樹墩上,拄着手杖欣賞風景。
福嫂搭石頭竈生火、盈芳負責洗菜、剝筍。
水是從溪坎裏提來的。
木屋裏放了箇舊水桶,溪坎離這兒不遠,泉水潺潺的,水質相當乾淨。
姜心柔一來就開始收拾三間木屋。
每間屋子都打了空心塌,兩米寬、兩米長,一張塌上睡三個人都沒問題。
被褥、蓋毯都收在塌底下,因木屋不是落地而建,而是像少數民族那種吊腳樓,只不過吊得不高,離地面就個尺把長,但這麼一來,潮氣就沒那麼重了。
姜心柔把塞在塌下面的被褥、蓋毯、蕎麥枕拿出來,撐開竹梯,上上下下爬了幾趟,終於把所有的寢具都攤平曬在了屋頂。
這片林子還算開闊,木屋又正好建在中央,正午的太陽光沒有任何遮擋。要不了多久就能把被褥的潮氣烘乾了。
“中午咱們簡單喫點,晚飯早點弄,讓胖橘逮只野雞回來,咱做叫花雞喫。再燜一鍋米粥,烤幾個嫩玉米。”
盈芳洗乾淨野菜,放乾淨石頭上瀝乾,起身從竹筐裏捧出幾個新鮮的玉米棒子。
這是她家自留地摘的第一茬玉米,玉米鬚都還是淺色的,稍微烤一下就能喫。烤的時候留一層嫩葉子,這樣玉米的鮮味不容易流失,喫起來口感更好。
越說越饞,盈芳乾脆剝了幾個,先煮了一鍋,嫩玉米生喫都可以,因此煮煮也很快,開水裏滾一會兒就能撈起來吃了。就是有點燙,她拿筷子戳了一根,遞給老爺子,讓他老人家先墊墊肚子。
喫玉米的時候順便煮野菜麪疙瘩。
林子裏比較安靜,除了他們幾個啃玉米的聲音,就鍋裏湯水燒滾的咕咚聲。
因此,灌叢裏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時,大家夥兒都聽到了,老爺子打趣地猜:“不會是野兔吧知道咱們生火了,送點肉給咱們。”
說完,動靜沒了。
大夥兒笑笑繼續喫玉米。
驀地,放玉米的鍋蓋哐且一聲,鍋蓋上煮熟的嫩玉米像長了腳似的,滾下來跑了。
跑了跑了
盈芳驚得下巴差點掉地上。
“喲好大的松鼠”福嫂發出一聲驚歎。
大夥兒這纔看清,原來是隻紅毛松鼠,頂着一張大樹葉當掩護,循着香味兒來覓食。
“小樣兒,還挺機靈。”姜心柔笑着直拍腿。
“吱吱吱。”紅毛松鼠見人類發現她了,索性扔掉樹葉,抱住玉米棒,咻地閃到了灌叢後面。
三胞胎回來聽說有松鼠喜歡喫玉米,捧着他們自己的玉米棒,四處找松鼠投喂去了。
“娘娘”
“媽媽”
不一會兒,三個玉米棒子換來三把顆粒飽滿的松子。
三胞胎儼然和那隻落單的紅毛松鼠結成了超越種族的好朋友。還自說自話地給它取了個名字“赤虎”。
這名字遭到了金橘的強烈反對。
“喵”
特麼老子纔是虎
它一隻禿毛鼠,連貓都打不過,還妄想稱“虎”。
抗議抗議抗議
可惜翻滾的喵大爺,除了“喵喵喵”就不會其他語言了。
三胞胎看它上躥下跳,還以爲它在表演什麼節目,邊剝松子邊哈哈笑。
金橘:好氣哦老子是在生氣、發脾氣,你們居然還笑那麼開心可見掌握一門外語有多重要。
新出爐的小夥伴“赤虎”乖巧地蹲在晏晏腳邊,不時探頭喫一顆晏晏剝給它的嫩玉米。
盈芳一家也發現了,這隻松鼠似乎特別喜歡嫩玉米,寧可拿它藏在樹洞裏的松子來換。
這可真稀奇。
不過她家彙集的小動物都不正常,愛喫烤肉的蛇、喜歡麥乳精的貓、嗜喝甜湯的狗好吧,猴子還算正常。新來的松鼠又是一隻特立獨行的。
“呦呦”
哦,還有一羣喜歡喫烤青草的鹿,以及一頭愛上了苦苦菜的大老龜。
盈芳扶了扶額,這都什麼事兒啊
她家不會真的變成一個動物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