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有兒有女,又不是頭婚,一個閨女而已,沒什麼好在意的。
看起來落落大方,到時可以教教他的妞兒。
等過個兩年可以嫁人,自己也有幾個子侄沒娶親,可以嫁到本家親上加親。
餘大慶如意算盤打得啪啪響,一見面就把母女兩個的未來安排了。
餘大慶沒見進南北雜貨前還有些猶豫,進到鋪子裏一瞧。
鋪子,張秀娥,沈清,他都滿意得不能再滿意。
餘大慶自詡是個講究人,終身大事總不能當衆說。
“秀娥,咱們到後頭去,有些話我想關起門來和你說。”
這話可太奇怪了,南北雜貨的後院,就連楊喜跟着楊大娘來時都沒進過幾回。
餘大慶一個外男,沈清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一上門就要到後院去,還要和她娘關起門來單獨說話。
就是在華國孤男寡女不避嫌,也得背後遭人議論,更何況是在大齊?先不提張秀娥自己願不願意,就是毫不知情的楊喜也都驚訝地看着餘大慶。
“大慶,你這是幹啥?有什麼話,非要關起門來單獨說?”
餘桂枝前幾天纔來過一趟,餘大慶這兩天就自己來了。
張秀娥猜到餘大慶爲的目的,立即道:“我沒啥話好和你說的。”
張秀娥沒話和餘大慶說,餘大慶卻有一籮筐話和張秀娥說。
結果張秀娥一上來就把自己拒絕了,餘大慶急得團團轉。
“秀娥,你還不知道我要和你說啥,你咋就知道你和我沒話說呢?”
餘大慶一着急,嗓門就高了起來,就連外頭街上的人都朝裏頭望過來。
張秀娥剛纔急着開口,就是不想和餘大慶扯上關係,沒想到餘大慶居然還嚷嚷起來。
張秀娥臉皮薄,一張臉頓時氣得通紅。
沈清本來還不知道這人是誰,聽楊喜喊他的名字,哪裏還不曉得。
餘桂枝回了西屏好幾天一直沒動靜,本來沈清以爲餘桂枝以爲常鴻是她親哥,就此放棄了。
沒想到,餘桂枝自己倒是沒來了,換了餘大慶本人來。
“飯可以亂喫,話不可以亂講。我娘認識你是誰?爲啥要和你說話?”沈清反問。
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但凡要臉面些的人,非要臊得臉都紅了。
餘大慶卻跟聽不懂人話一樣,繼續朝着張秀娥說道:“秀娥,我覺得我倆挺合適。你還這麼年輕,與其嫁給別人,不如嫁給我這種知根知底的。”
餘大慶是真沒覺得他和張秀娥哪裏不合適。
男婚女嫁在他看來沒那麼複雜,他挺滿意張秀娥母女,餘桂枝也想讓張秀娥當她未來兒媳。這不就一拍即合,馬上就可以商定婚事了嗎?至於張秀娥喜不喜歡他,餘大慶也知道,張秀娥不可能一下子喜歡上他,曾曼娘那嫌棄的眼神還歷歷在目呢!
可不還有句老話,叫烈女怕纏郎嗎?
張秀娥現在願不願意,那不在餘大慶的考慮範圍內,未來願意就好了。
張秀娥自小性子軟,別人不瞭解,餘大慶還能不瞭解?她現在拒絕沒關係,只要他臉皮夠厚,張秀娥不遲早是自己的?
要是沒有沈清,張秀娥還和以前那樣。即便不喜歡餘大慶,被餘大慶糾纏久了,放不下顏面,只怕就真的委曲求全了。
但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張秀娥哪裏是以前能比的。
是飯不好吃了,菜不夠香了,還是日子過得不舒坦了,她非得和餘大慶一個瘸子加個爛酒鬼綁在一起?
沈文彬可惡是可惡了些,可人家沈文彬至少長得好看。她嫁給餘大慶圖啥,圖餘大慶腳跛,圖餘大慶嘴臭,還是圖餘大慶長得醜?
“我不嫁人,我就守着清清過。”張秀娥冷着臉說道。
守着個小丫頭能過出什麼花兒來?
餘大慶只知道這南北雜貨是母女倆的,還不知道是沈清開的。
西屏鎮上的人只知道南北雜貨生意火爆,卻不知道沈清在金澤鎮的名聲。
“聽我娘說,你們娘倆還買了個挺大的園子?掙了銀子是該買座大園子。等咱倆成親,我就把家裏人都接過來住。你要捨不得清清,到時清清成了親就讓她和女婿住一間院子,反正咱家那麼大,一人一間院子都不成問題。”
“妞兒和滿兒是我的孩子,到時他們也跟清清一樣給你敬孝。等咱老了,滿兒給咱摔盆,以後清清和妞兒嫁出去,咱手頭的東西都是滿兒的……”
餘大慶自說自話,已經打算把沈清掙來的東西全安排給自己兒子了。
張秀娥攥着拳頭,全身都在發抖。
沈清倒是沒那麼生氣,遠離老沈家那羣人後,她很久沒見到這麼極品的奇葩,一個沒忍住就聽笑了。
“滿兒是什麼人?我的東西,我自己都沒同意,什麼時候輪到一個面都沒見過的人來管了?”
“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你一個姑娘家,還想跟弟弟搶東西?”餘大慶臉色一變。
他剛纔看到沈清俏生生地站在那裏,落落大方的,還以爲是個懂事的閨女,沒想到腦子裏居然有這種念頭。
長歪了的樹苗及早修理才能正回來,看來等張秀娥過了門,他還得好好治治這個繼女。
這說的都是什麼話?
楊喜把餘大慶帶來,不是帶餘大慶在這裏發瘋的。
這大過年的給人家添堵,楊喜自己都恨不得在地上找條縫鑽進去。
“大慶我看你是又喝醉了,胡說八道什麼,秀娥是什麼人,咋可能嫁給你?”楊喜拉着餘大慶,就差沒直接讓餘大慶別癩蛤蟆想喫天鵝肉了。
兩人拉拉扯扯,旁邊鋪子的馮掌櫃也探了一頭,問沈清要不要幫忙。
餘大慶犟得像頭牛,張秀娥是什麼人?張秀娥不就是一個和離了的女人,什麼叫張秀娥怎麼可能嫁給他?
“秀娥遲早是我老婆,楊喜,你到時可別兩頭不討好!”餘大慶犯了驢勁。
沈清看了眼阿梅蘭香,示意她們去後院拿掃帚。
餘大慶還想說話,被阿梅蘭香直接拿掃帚掃垃圾似的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