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世子爺今天轉正了嗎 >第265章 下雨的元宵
    沈清只想嚇唬嚇唬餘大慶,沒想到居然從餘大慶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她得知自己有個大舅時,內心的想法和其餘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十幾年音訊全無,她這個大舅很有可能早就在外頭遇到了什麼不測,已經不在人世了。

    餘大慶和沈清說,知道張貴的下落,沈清自然一點不相信。

    她從張秀娥口中得知,當年張貴最疼的就是自己的幺妹。

    若是張貴還活着,怎麼可能這麼多年不往家裏遞封信?

    “你別不相信,我說的都是真的!”餘大慶也瞧出沈清不相信,此時他哪裏還敢把沈清當普通小丫頭忽悠,急得鼻頭都出了層細汗,“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回西屏,把你大舅的親筆手書拿來給你看!”

    餘大慶知道,沈清是認字的。至於張貴的筆墨,張秀娥手裏不可能沒有保留。

    兩種字跡一對比,就能證明他說的都是真的。

    “不必了。”沈清不用看張貴的信,也能看出餘大慶說的都是真的。

    事到如今,餘大慶沒有理由騙自己。

    “我舅舅是什麼時候來的信?”沈清問道。

    餘大慶竹筒倒豆一般,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

    原來,餘大慶也是兩年前收到過一封張貴的來信,問他酒館經營得如何。餘大慶一開始靠着張貴給的幾張釀酒的方子起了家,後來已經搬到州府去做了別的營生。那封信沒個去處就一直被寄放在西屏的鄰居家,直到去年一家人從州府回來,信纔到了餘大慶手中。

    “舅舅在信中只問了你酒館經營得如何?”沈清目光銳利,一眼把餘大慶的心思看穿。

    聽餘大慶的描述,他這麼多年來也是第一回收到張貴的信。

    張貴這麼多年沒找餘大慶,好不容易寫了封信,怎麼可能就問了這點問題,必然還有別的事情餘大慶沒說。

    這丫頭……真是絕了。

    餘大慶終於切身感受到,自己和沈清之間的差距,吞吞吐吐地坦白。

    “貴哥信中還讓我多照顧妹妹。”

    餘大慶不知道張貴讓他照顧的是哪個妹妹,可張秀娟和張秀娥兩姐妹,一個嫁進西屏鎮有名的翟家。另一個苦盡甘來,成了金澤鎮有名的富戶,哪個需要他照顧?反過來照顧他還差不多。

    想到這裏,餘大慶後悔極了。

    早知道沈清這麼有能耐,他何苦豬油蒙了心,聽了他孃的話。

    楊喜他們家窮成那樣,現在不都搬到鎮上來了嗎?他腦子比楊喜好使得多,要是討好討好沈清,東山再起不是遲早的事。

    沈清看了一眼一臉懊悔的餘大慶,世上沒有後悔藥賣。

    她肯幫助楊家人是因爲楊家人淳樸老實,餘家人別的本事沒多大,偷奸耍滑的心思卻不小。就算餘大慶再聰明,她也不可能與這種人爲伍。

    牢房裏陰冷潮溼,還散發着一股說不出的臭味。

    沈清目的達到,沒在牢房裏多留,帶着阿梅直接走人。

    餘大慶半天沒回過神,等到沈清走了這纔想起,沈清可沒說現在就把他放出去。

    “東家,那餘家母子就關在牢房裏?”阿梅一步三回頭。

    官府把餘家母子抓走時,可沒管兩個小的。餘家在西屏鎮沒有別的親戚,她們總不可能幫餘家人養着。

    人是沈清送到善堂的,善堂不會收有父有母的孩子,伙食費還是沈清出的。

    沈清點點頭,“關上幾天長長記性。”

    兩個孩子而已吃不了多少銀子,她是以官府的名義送去的,至於把孩子接走的到底是餘家人還是曾曼娘,這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張秀娥忙碌了一天,帶着蘭香回到園子裏。

    阿梅忙着幫廚房上菜,沈清則坐在餐桌前一臉若有所思。

    閨女不是去了衙門送黃金糕,怎麼從衙門回來就滿腹心事?

    張秀娥盛了碗大骨湯端過來,關心地問:

    “清清,你這是咋了?”

    沈清還在想着餘大慶的話。

    “娘,我有事要同你說。”

    “啥事啊?”

    沈清一臉嚴肅,張秀娥也不禁挺直腰板。

    “您仔細回憶回憶,從前家裏有沒有收到什麼人的信件?”

    “怎麼問這些?這些年,沒聽過誰往家裏寫過信呀!”

    村子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凡有件新鮮事都能記上好幾年。

    張秀娥記性不錯,能肯定自己這些年絕沒聽說過家裏有人來信。

    沈清沒打算瞞着張秀娥,拉住她的手,“娘,剛纔我到牢裏看餘大慶了,餘大慶和我說兩年前,他曾收到舅舅的來信……”

    “你說啥?你舅舅來信了?”

    張秀娥毫無防備,聽到閨女提起大哥,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耳邊嗡嗡的,就連閨女說話的聲音都有點模糊。

    “你舅舅在信裏有沒說,他現在人在哪裏?過得好不好?”

    “這些年爲啥一次也沒回過家?”

    張秀娥想不明白,沈清也想知道答案。

    無論是楊家人還是餘家人都說,張貴當年最疼的就是幺妹。可張貴既然這麼疼她娘,怎麼可能十幾年來對妹妹不聞不問?

    到底是張貴壓根沒給張秀娥寫過信,還是他其實寫過,只不過那些信沒到張秀娥手上?

    張秀娥淚眼汪汪的,沈清安慰她道:“您放心,舅舅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平平安安的。倒是您,這年還沒過完呢,您倒是把眼淚先掉了,後頭一整年還過不過了?”

    倒不是沈清迷信,而是這個說法對張秀娥十分見效。

    果然,張秀娥聽了閨女的話,就趕緊抹了抹眼淚。

    就是不提這個,家裏還有人做客呢。待會常鴻過來喫飯,她一個做主人的哭哭啼啼,那這頓晚飯還讓不讓客人吃了?

    常鴻壓着飯點來,對之前的事毫無察覺,高高興興地同兩人議論起元宵的事。

    “聽說金澤的元宵十分熱鬧,還有人舞龍燈呢!明兒咱們也去燈會上逛逛,學他們拜拜龍神討份福氣!”

    明天就是元宵了?

    沈清忙昏了頭,連日子都記不大清了。

    常鴻歡天喜地的,她和張秀娥轉眼間也高興起來,身爲金澤鎮土著,她們居然和常鴻一樣沒見識過鎮上的燈會!

    “是該看一看。”張秀娥也點頭贊同。

    三人高高興興地琢磨了一晚上,連第二天賞燈要喫什麼零嘴都想好了。

    結果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傍晚,天空中一片厚厚的鉛雲,只聽轟隆隆一陣滾雷,雨珠子便嘩啦啦落了下來。

    金澤鎮的百姓望着天空,心中一片沮喪。

    好端端的,怎麼就下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