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玉斷續膏這名字都出來了,沈清還能不知道嗎?
這個世界上有沒有小說中黑玉斷續膏這麼神的藥,沈清不知道。但她知道,無崖子手上這東西一般人可用不起,那可是會要人命的。
“沈道友真是料事如神,我一心煉丹藥昨日才得知,觀中的純陽師兄前陣子摔斷了腿,真打算這幾日給他用上呢!”
無崖子口中的純陽師兄,沈清不知道是誰,但無崖子這麼大歲數的人都能叫師兄,恐怕也是一大把年紀了。
真被無崖子折騰一頓,還不知道有沒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眼看顧含章已經回來了,常鴻等人還在外頭等待,沈清不好在觀裏多待,便只好交待無崖子這東西千萬不能給人用。
聽說自己煉製的神藥不能給人用,無崖子顯然非常失望,“沈道友好不容易來青陽觀一趟,不如用過齋飯再走。”
沈清搖搖頭,“多謝道長,只是家人皆在外等待,實在不便多留。”
如果不是無崖子炸爐炸的,他們原本是打算在青陽觀裏用頓飯來着。
“可惜了,本來還想多與沈道友探討探討這煉丹之道。”無崖子一臉可惜地看着沈清,“沈道友要是得空,不妨來青陽觀中掛單。”
掛單就是指外來道士到道觀來借宿。
道士們清規戒律比一般人多,除了銀錢的問題,在客棧食宿方面都不如道觀裏方便。因此,大多會選擇到當地的道觀掛單。
無崖子還真把沈清當成出家的坤道了,沈清離開之前,還把他那寶貝的黑玉斷續膏送給沈清了。
顧含章當然不可能讓他媳婦兒到道觀掛什麼單,沈清又不是出家修行的坤道!
再說了,沈清要真的當了坤道,那他怎麼辦?
顧含章帶着沈清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問起剛纔的事,“清清,爲何剛纔那位無崖子道長喚你沈道友?”
沈清就知道顧含章會問起這個,顧含章就算不問,她也是要對顧含章說的。
她簡單地把事情說了說,便把那黑色膏體給顧含章看,“吶,這就是無崖子道長的神藥,你看得出這是什麼東西不?”
黑乎乎的一塊東西看不出是什麼煉成的,發出一股略微刺鼻的味道,饒是見多識廣的顧含章也分辨不出這是什麼。
不過,他敢斷定這樣的東西肯定不能入藥。
斷腿元氣大傷,再把這東西用在傷處,別說醫好斷骨了,怕是要截肢保命。
處理完青陽觀的事,兩人到青陽觀門前和衆人會合。
三明山之行除了不巧遇到了蕭淑芬和魏夫人,一切都相當盡興,可以看得出張秀娥玩得很開心,回家的路上連話都多了不少。沈清看在眼裏,也爲了她娘暗自開心。
回到鎮上時間還早,沈清在鋪子裏找了個合適的花瓶,把折來的臘梅養在花瓶裏。
然後一羣人坐着馬車回園子,高高興興吃了晚飯。
衆人都很久沒這麼盡興過,一直在暖閣裏聊到夜深了,這才各自回屋睡覺。
她研究了一會兒,依然看不出什麼來,便把這東西放在一邊。
等到要熄燈上牀時,才發現袖口上不知何時沾了一大片,都已經幹了,袖口的布料卻柔軟如初,只是摸起來材質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這是……”沈清愣了一下,睡意頓時一掃而光,乾脆脫下衣裳把大半盒液體都均勻地塗抹了上去。
金澤書院。
孟家祖孫不見蕭淑芬回來,孟文彥把孫女留在家中讓丫鬟們照顧着,親自出去尋找蕭淑芬。
蕭淑芬被青陽觀那震天響的爆炸聲嚇暈過去,和魏夫人在醫館躺了大半天,心驚肉跳地回到家中,沒來得及訴說今日的委屈,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孟文彥要把她送回京城。
蕭淑芬腦袋裏嗡嗡的,白日的驚嚇還沒平復,此時只覺得萬分心寒。
“父親,兒媳自問在書院照料裏外,從未有過一絲怠慢。不過去了趟觀中燒香,怎麼就要把兒媳送回京中去?”
蕭淑芬不是不能回京,但她得風風光光地回去,以鎮國公世子未來丈夫娘的身份回去,而不是灰溜溜地被人趕回去。
她要是這麼回去,未來在妯娌之中還怎麼擡得起頭?
孟文彥想起剛纔從江越口中聽到的話,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外人都尊稱他一聲孟老,可剛纔一個侍衛的話卻把他壓得擡不起頭來,一切都是因爲自己這個好兒媳。
他的好兒媳,明知顧含章和沈清已經在金澤鎮過過明路的情況下。
死纏爛打,顛倒黑白,想攀龍附鳳想瘋了!
“你自己乾的什麼事,你自己心裏不清楚,還需要我多說嗎?”孟文彥佈滿皺紋的臉憋成了豬肝色,指着蕭淑芬向孟應如說道,“應如,你知不知道,她在外頭胡說八道,抹黑人家沈姑娘的名聲。昨日還在三明山上慫恿京城來的魏氏婦,動用手段對付一個姑娘家。”
“難怪青陽觀的道士炸個爐,便能把她和魏氏婦嚇暈過去。怕是自己做了虧心事,生怕來了報應!”
孟應如聞言愣住,這些事蕭淑芬從來沒拿到她面前說過,她只隱約聽說蕭淑芬與沈清在書院裏起過幾回沖突,只是不欲多問。
沒想到,卻是這樣的衝突!
聯想到最近書院的傳言,孟應如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孟文彥看着蕭淑芬沉聲,“正巧魏家也要回去,你就跟着魏家一同回京城,以後就留在京城不必跟過來了。等我和應如忙後書院的事,自會回去看你。”
金澤書院的事忙完那要到什麼年月去了?
蕭淑芬怎麼可能同意,拉着孟應如的裙襬大哭,“應如,娘不想回去,娘只有你一個女兒,你也知道你父親,回了京城娘這日子還有什麼盼頭?沒了你娘也不活了,乾脆一條白綾吊死在樑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