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把江文江武帶在身邊,會不會被鹽幫的人發現?
她舅舅爲大齊,爲她們做了那麼多事,只留下江文江武兄弟二人,她總不能這點風險都不願意冒。
沈清答應,“既然如此,從今往後,你們兄弟二人就留在我身邊吧。”
江文江武臉上一喜,“多謝姑娘!”
沈清點點頭,人不是她救的,她也沒指望江文江武爲她做什麼。
等到舅舅平安歸來,兄弟二人想留在南北雜貨也好,想跟着舅舅也好,到時全憑他們自己的意願。
沈清趕了這麼久的路,手頭的事情總算辦完,腦子裏繃的一根弦總算鬆下來。
和三人聊了這麼久,臉上不免露出一絲疲倦之色。
江越見她累了,趕緊說道:“既然已經說好了,我看時辰也不早了,咱們還是讓沈姑娘早些休息吧。”
江文江武聞言,這才發現沈清眉間確實籠着一抹倦意,也不敢再吵她,連忙跟着江越起身。
三個姓江的非但一點都不累,反倒還十分自來熟的樣子。
“兄弟,你們困不,不困的話咱們去樓下喫點?”
說到喫東西,江武頓時來了精神,“不累,一點都不累,我可以從現在熬到後天子時!”
兩人都知道沈清和顧含章的關係,現在他們跟在沈清身邊,以後自然少不了和江越他們打交道,自然是先搞好關係好辦事。
男人之間麼,還有什麼比喫喫喝喝能更快增加感情的事?
當然,他們敢這麼大搖大擺地下樓去喫東西,當然也是因爲從沈清回來那刻開始,整個客棧裏裏外外都被顧含章安插了人。
重新陷入熟睡的沈清並不知道,就連昨天還住在她隔壁的客人,傍晚就領到了一筆不菲的銀錢,在寧州城裏換了家客棧入住。
整家客棧除了空置的房間,幾乎都是顧含章安排的人。
只要他們不想,就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
幾天以來,沈清第一次睡了個踏實覺。
沈清一覺醒來,外頭太陽格外亮,看了眼客棧裏放着的漏刻,才發現已經快過辰時了。
今天的客棧似乎格外安靜,就算到了這個時辰,整個客棧裏依舊沒有多少聲響。
只有街上小商販的叫賣聲,時不時傳進房間裏。
洗漱一番下樓,一樓零星坐着幾個喫飯的人。
“沈姑娘醒了?廚房師傅最拿手的陽春麪,沈姑娘可要來一碗?”
昨天那個替她帶話的店小二滿臉堆笑,過來詢問。
沈清奇怪道:“你們客棧今日怎麼人這麼少?是昨日那些客人都退房離開了?”
店小二昨天就猜測,沈清一定家世不凡,現在就更加確定了。
寧州城自古繁華,有不少富家公子小姐會來到城裏遊玩。由於他們客棧條件不錯,這樣的人他見過不少,看昨天那陣仗再結合沈清今天的表現,小二把沈清當成了被家裏寵壞的富家小姐,也就露出一個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笑容。
沈清又不是店小二肚子裏的蛔蟲,哪裏知道他打什麼啞謎。
聽從他的建議叫了碗陽春麪,喫完早飯就叫上江文和江武,準備到昨天江老太的宅子附近瞧瞧。
鹽幫派人劫走了她舅舅,官府今天應該會加緊在城裏搜查,希望吳管家通知羅長生後,已經帶着人離開寧州城了。
否則,若是被官府的人抓到,他們恐怕要面臨嚴刑拷打。
別的人年輕力壯還能撐個一時半會兒,吳管家一大把年紀了,還瘸了一隻腿,被抓進牢裏還不知有沒有命出來。
當然,如今整個寧州城戒嚴,沈清也不可能那麼傻,大大咧咧地出現在那條街上。
昨天她離開時留意到,街邊有家胭脂鋪子人挺多,生意不錯的鋪子,胭脂水粉應該也不錯,藉着買胭脂的藉口,應該可以確定吳管家他們還在不在。
“這位姑娘來買胭脂?”
胭脂鋪老闆娘一見沈清下馬車,一雙眼睛都亮了。
沈清的衣着打扮一看就手頭有錢,長得又這麼好看,打扮上花錢一定不會手軟。
鋪子裏的胭脂還算不錯,但有南北雜貨的胭脂珠玉在前,其餘的胭脂就基本入不了沈清的眼了。
不過,她還是一件件仔細地挑着,順便和老闆娘搭話。
“掌櫃的脂胭確實名不虛傳,鋪子在這裏開了不少年了吧?”
老闆娘聽沈清誇讚,笑着說道:“那是自然,我們家這鋪子開了四代人了。我從前就跟着我娘學做胭脂,我敢拍胸脯保證,寧州城裏我家胭脂不算最好,那也是頭幾名!”
沈清微微一笑,那可就問對人了,她指了指就位於胭脂鋪子對面的宅子。
“我昨天經過就發現了,那宅子地段和位置都不錯,可惜好像沒人住,您可知道這家主人是誰?”
掌櫃喲了一聲,有些可惜地看着沈清,“姑娘是外地人吧?那可真不湊巧。這宅子打我記事起,就沒人往這裏來過,恐怕這附近也沒人知道宅子是誰的了。”
“近些日子都沒人來過?”
“別說近些日子了,我看這家主人要麼就是不在了,要麼怕早忘了自己有這麼座宅子在!”掌櫃肯定地說道。
沈清問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江文江武在外頭站了一會兒,也沒人上來和他們搭話,就進來提醒沈清。
沈清付了胭脂的錢往外走,出了鋪子剛要上馬車,一隊官差不知從哪裏衝出來,把他們的馬車團團圍住。
“姑娘小心!”
江文江武想都沒想,噌的一聲就把劍拔出半截,齊齊把沈清護在身後。
沈清站在馬車垂下來車梯上,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就是她,她纔是張重山的親外甥女,一定是她包庇張重山的同夥!只要把她抓起來,一定能問出那些鹽販的下落!”
圍着馬車的官差們自動分開一條道,沈蓮蓮手裏挽着肥頭大耳的程子方的胳膊,出現在沈清面前。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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