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好喫懶做,把家裏的活都推給她們,還把想方設法從她們手裏摳東西外,確實沒做別的事。
比起朱家兄妹做的那些事,沈家三房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可那又怎麼樣?
難道說,就因爲她們作的惡不是大惡,就可以忽略不計。
甚至和朱家兄妹比起來,就稱得上道德模範了嗎?
沈清並不這麼認爲,“你要是不想說,現在就可以離開。我很忙,沒空在這裏聽你東拉西扯。”
劉金桂的臉色變了變。
一段時間不見,這丫頭身上的氣勢又重了些,臉色一沉,她都看得心驚肉跳。
她本來還想着,畢竟親戚一場,和她們套套近乎,以後也好照拂照拂。
現在看來,恐怕是不可能了。
但她沒有忘記自己來找沈清的目的,不甘心歸不甘心,還是把要說的話說了出來。
“清清,我沒騙你。這回我要說的是你大伯的事,你大伯說他在磁州發達了,那都是假的,騙人的!”
“其實他是在磁州一戶大戶人家家裏,當了人家的上門女婿,那戶家人姓秦。”
“他兩頭瞞,磁州那一位,還有姓朱的,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娶了兩個老婆呢!”
雖然沒要到什麼好處,劉金桂走的時候,還是狠狠出了口氣。
沈文博兩口子害了別人,自己還想回磁州喫香的喝辣的,哪有那麼容易的事?
張重山再怎麼混蛋,那也是人家的親舅舅。
沈清現在又不是從前那個小丫頭了,知道了這事能不爲她親舅舅報仇?
“清清,這件事情你咋看?”
劉金桂走後,張秀娥仍然有些回不過神。
沈文博在磁州那邊還有個家,那朱婉寧跟他走的時候知不知道?
他把朱婉寧帶到磁州去,是想和秦家人攤牌,還是想把朱婉寧金屋藏嬌,養在外頭?
張秀娥的三觀再一次受到沈家人的衝擊,都是喫同樣的水米長成的,怎麼人和人的區別就能那麼大。
特別是,劉金桂臨走前說的,沈文博很可能根本沒失憶。
不過是爲了逃避兵役,所以才逃跑詐死了!
沈清能怎麼看?
就算她舅舅是將計就計,可沈文博想要害她舅舅那是真的。
既然如此,她舅舅的皮肉之苦,就不能白吃了!
“春柳,我記得你之前說過,磁州不但有許多礦產,而且瓷器和陳醋也非常出名。”
“你覺得,這兩樣東西要是放到咱們南北雜貨裏賣,在整個青州的銷量會怎麼樣?”
……
沈清想得是十分美好,要是換作以前,她休整幾天立即就能和春柳一起去開拓磁州市場。
但現在,她手裏不但有書院明算科的工作,無崖子他們還等着她回來主持天機閣的“大局”。
沈清臨去寧州城之前,特地讓米雪堂領着其餘幾人,按照計劃先幹着。
米雪堂幾人對天機閣的熱情很高,除了給學子們上課,空餘的時間幾乎撲在這上面。
科學研究需要安靜,而且有學術氛圍的地方。
反正現在書院基本都擴建好了,空餘的地方不少,他們一合計,乾脆和山長申請在書院租賃了一座院子,作爲天機閣的實驗場地。
沈清看了天機閣的新“工作室”,倒沒什麼不滿意的。
米雪堂幾人不愧是當先生的,都是高智商、高素質的人才,辦起事情來也十分穩妥。
甚至就連一向不願意離開道觀的無崖子,也都乾脆搬到天機閣書房住了。
簡直和後世那些爲了出成果,沒日沒夜工作的研究人員一模一樣。
沈清被他們的工作熱情感染,也很快投入到天機閣裏去。
她雖然沒有搞科研的心思,但按她的想法是,前頭幾個重要項目,她總得出幾分力。
按照老模式,等到天機閣的運轉成熟後,再安排個穩妥的人負責這事。她的主要線路還是在商場上,現在可不比從前,整個南北雜貨早已不是最初的小作坊,而是初具規模的生產體系。
爲了她和手底下人的共同富裕,可不得在這些事情上多出力氣嗎?
沈清這邊忙得熱火朝天,在其它方面自然也就沒精力顧及了。
顧含章以前也同樣忙得不可開交,常鴻倒沒怎麼察覺。
可現在,顧含章不再應付書院的課程,而是當起書院的先生,對比就明顯起來了。
“含章,我都忘了問你了。上回清清去寧州那回,你們和齊銘怎麼一塊回來了?”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我總覺着吧,打從寧州回來後,清清好像都不愛搭理你了!”
齊銘的話像在顧含章胸口插了把刀,聽得他心頭一陣隱隱作痛。
媳婦兒那哪是不愛搭理他了?根本就是理都不帶理的!
他本來以爲,自己處理好這些事後,和沈清能多些時間相處。
回來後才發現,兩人相處的時間非但沒多,居然還基本沒了。
除了早上一面,晚上一面,其餘時間基本見不着人影!
事情都已經辦完了,顧含章也沒有忌諱,他把事情稍微透露了一些給常鴻。
常鴻絕對可信,也知道自己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舅舅的身份比我們想象中要複雜得多,我和他定下一個計策,結果被清清發現了,她現在非常生我的氣。”
常鴻整個人都愣住了,張重山現在也是他舅舅,雖然不如沈清來得親。
可代入一下沈清,他都恨不得打顧含章一拳頭。
“這麼大的事,你們居然瞞着清清,也難怪她生你的氣。”常鴻神色複雜地看着顧含章,如果不是兄弟,他恐怕會扔下顧含章不管,“清清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顧含章揉了揉眉心,他當然知道,沈清不是一般小姑娘,她有足夠的能力處理好這一切。
就算剛到寧州城,她也靠着自己的能力,替吳管家他們逃過了追捕。
可他答應過張重山,媳婦兒和半個老丈人之間,真是個艱難的選擇。
“含章,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常鴻也沒注意了,他又沒處過對象!
顧含章他這幾天見不到沈清,想的當然都是這個問題。
媳婦兒生氣了自然是要哄的,但他媳婦兒現在生的這個氣,是沒那麼容易哄好了。
馬上就要到中秋了,他當然得趁着這個機會好好努力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