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掌櫃哪裏見過這陣仗。
頂級美人在線撒嬌,要是換成他,他能把全副身家都借出去。
沈清要是一見面就衝他來這招,他說不定得犯原則問題,讓他們東家賠錢賣街!
借,當然得借!
顧含章恨不得把自己的小金庫都上交,可惜他媳婦兒不要!
被媳婦兒這麼抱住胳膊,顧含章一顆心都快要化了。
但這是在外頭,還有包掌櫃這個外人在,顧含章也不好太過放肆。
他剋制着自己,只在脣邊勾起一個淺淺的微笑,語氣裏滿是寵溺。
“包掌櫃手邊可有紙筆?”
顧含章氣質冷若冰霜,除了沈清什麼人得到過這種待遇?
即便包掌櫃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也莫名覺得受寵若驚。
他愣了一下,回過神來連連點頭,“有的有的,這位公子稍等,在家這就給您拿紙筆去!”
說着,他把沈清和顧含章領進後院裏的一間廂房,又喚來一個夥計,給兩人泡了一壺茶。
沈清和顧含章在椅子上坐下,沒過一會兒就看見包掌櫃扭動着滾圓的身體,手裏捧着放了紙筆的托盤,快步小跑進來。
顧含章拿起紙筆,在上面寫下一段話。
“你拿着這張紙,去鎮國公府去找一個叫江越的侍衛。四千兩白銀,他自會給你。”
“這……”包掌櫃手裏捧着紙,似乎有些顧慮。
剛纔兩人不是說了,他們不是鎮國公府的人,就連國公府的馬車都是從別人借的。
現在卻給他一張紙,告訴他去鎮國公府找人付錢。
四千兩白銀,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一個小小的侍衛拿得出來?
“怎麼,我的話你不相信?”顧含章反問。
包掌櫃被他身上的氣勢嚇得一個激靈,立即解釋道:“公子息怒,在下只是在欣賞公子的墨寶。若是沈老闆和公子現在有空,咱們這就去京城衙門,把這前後一套的地契給過戶了!”
顧含章見狀這才滿意,總算不對這包掌櫃釋放冷氣。
包掌櫃終於鬆了口氣,不敢再看顧含章,只敢向“面容和藹”的沈清搭話。
瞧瞧,什麼叫差別待遇?這就叫差別待遇!
她磨破嘴皮子,演戲博弈,這才砍了一千兩銀子的價。
顧含章什麼也沒說,就反問他一句,包掌櫃就嚇成這副模樣。
不過想歸這麼想,包掌櫃同她搭話,沈清還是搭理的。不然她怕她和顧含章都不搭理包掌櫃,包掌櫃會胡思亂想,把自己給嚇個半死!
到底沒喝包掌櫃叫人泡的茶,沈清和顧含章重新坐上國公府的馬車,不過這一回的目的地是京城衙門。
京城衙門就在朱雀大街。
只不過朱雀大街太長,即便從鋪子去衙門都要坐好一會兒的馬車。
三人兩輛馬車去衙門的路上,遇到一隊進城的商隊,馬車拉得滿滿當當,行駛的速度也不快,堵在他們前頭耽擱了一會兒。
總算到了京城衙門,已經是半個多時辰之後。
沈清第二回來,辦事的官員已經記住她這個,只花了八千兩銀子從季老大人手裏買下金梧巷大園子的人。
沈清還沒說話,官員就看見她身後的包掌櫃,臉上露出瞭然之色。
“原來是這間鋪子,確實是個好地方,但價錢應該也不會低吧?沈姑娘果然年少有成,我就在這裏提前祝沈姑娘生意興隆了!”
沈清倒是有些驚訝,京城那麼大的地方,這官員怎麼哪裏都記得住?
許是看出了沈清的疑惑,官員笑着解釋。
“畢竟全京城能買大街的地方也就只有那麼一塊,自然印象深刻。”
原來是這樣,沈清也沒想到僅此一塊的地方居然被自己遇到了。
這件事吳管家知不知道?
難道說吳管家看中的本來就是後頭那條街,而非前邊的商鋪門面?
沈清順着官員的目光看去,只見包掌櫃鬼鬼祟祟地站在門外。剛纔給他們泡茶的那個夥計,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兩人不知說了什麼,互相之間點了點頭,包掌櫃便趕忙朝這邊走了過來。
“包掌櫃打聽好了,我們應該不至於賴賬吧?”沈清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包掌櫃抽出手絹,擦了擦並不存在的冷汗。
“沈姑娘這麼說就太見外了,剛纔不是路上耽擱了一會兒嗎?”
“我們家那小夥計別的長處沒有,就是腿腳麻利。也不知怎麼的啊,順道就去了一趟國公府。”
“那位江侍衛辦事真是麻利,看了這位公子的手跡,二話不說就拿了銀票出來,我等真是自愧不如啊!”
做生意謹慎一些確實沒錯。
沈清沒有拆穿他,只是笑了笑,“既然如此現在可能過戶了?”
包掌櫃乾笑了一聲,立即就湊了上來,從一個木盒子裏拿出兩張有些泛黃的地契。
衙門的人辦事麻利,很快兩張嶄新的地契就到了沈清手裏。
這次進京要辦的兩樣大事,終於都已經完成,沈清把地契仔細收好,心裏也輕鬆了不少。
鋪面終於置辦好,那接下來的計劃就都能順利進行了。
三人離開京城衙門,包掌櫃的馬車旁邊,他那個腿腳麻利的夥計還在探頭探腦。
“二位若是不得空,可以先行回去。在下和夥計還要回鋪子,將一些物件清理出去。日落之前,便能將鋪子裏外的鑰匙轉手給二位。”
沈清報了灑金橋大街張府的地址,有個問題她一直想問。
“包掌櫃,若是今天我們沒買下後頭那條街,那鋪子後頭那條環繞半個鋪子的水渠?”
也不知道是不是東西已經賣出去了,包掌櫃的腰桿子都硬了。
“沈老闆,那水渠也挖在後頭那條街的位置,您若是不買,那自然不是您的。”
沈清頓了頓,“那後院的側門?”
包掌櫃笑了笑,“自然也是不能用的。”
也就是說,沈清要是不買下那條街,爲了避嫌,她甚至得把整個側門都封起來。
包掌櫃說得好聽,什麼後頭的水渠直通金水河,寓意着錢財源源不斷。
要是那水渠不是她的,那還哪來的源源不斷?不從她這裏漏財出去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