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姜門出貴嬌 >第九章 半緣修道半緣君2
    程諾白得了白氏的示意,打開來看,是一塊質地一般的半塊玉珏。他有些不解的望着白氏,等着白氏示下。

    白氏將來龍去脈跟程諾白說了一遍,程家有兩位嫡出年紀合適的公子,並沒有明確說讓程諾白娶姜家女之事。

    雖說程家有兩個公子哥,但是程諾言,乃公主之子,別說他們,就是長公主自己說不定都沒辦法決定其子的婚事,指不定程諾言的婚事還得皇上指婚。

    所以,這件事只有落到程諾白的頭上。

    白氏是想看看自己的兒子在聽到這種話的時候會有什麼想法。

    可程諾白何許人?

    平靜的聽完,心思轉動極快,雖然白氏沒有說明,但白氏的目的他已一清二楚。

    只是他內心波瀾,他這就要成親了?在他毫無思想準備下,他的親事就這麼快就定好了?

    他喜歡讀書,也喜歡詩經楚辭,特別是詩經中的一些故事,他很是敬佩嚮往。他也信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說,也曾想過自己要娶的妻子會是什麼樣子,可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是爲了去履行一個承諾而娶一個姑娘。

    這讓他有些不能接受,又有些可笑,因爲他想要的不是這種有些強迫意味的婚姻。他雙手緊握感覺有一絲絲憤怒在茁壯成長,長這麼大從來不曾有過的憤怒與反抗的思想慢慢萌生。

    但一瞬間便又壓制了下去,他這是在幹什麼,他從小受的教育,學得四書五經,知道什麼叫君子一諾,什麼叫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更是清楚明白,程家已失諾一次,這次若是再推脫,程家何以立足?

    他是程家長子嫡孫更應該擔此責任,行君子之風,履行承諾,卻還生氣了?

    他覺得自己這些年的聖賢白讀了。

    於是他手握緊的拳又鬆開,又握緊,最後向白氏拱手道:“兒子願意履行承諾,娶姜家姑娘,不計相貌不計品行,兒子都會待她以恩人之禮。”

    白氏很滿意,但也很心疼,他的兒子從小就很懂事,懂事得讓人心疼。

    就連這婚事,他也願意爲了長輩的名譽與信義,賭上了自己的婚姻。特別是聽到程諾白的那句‘不計相貌,不計品行,兒子都會待她以恩人之禮’,白氏心都快化了,一滴眼淚無聲落下,摔在程諾白的手背上,也摔碎了他的那顆嚮往愛情的心。

    誰不曾年少過,誰不曾對命中另一半嚮往期許過?她最是能理解自己兒子的那種心情,還沒有萌發就被掐斷的悵然若失。

    爲了安撫自己的兒子,白氏道:“爲娘已打聽過,姜家大姑娘雖自小便沒了母親,卻是姜家老太太唐氏親自養在身邊的。姜家雖是武勳之家,老太太唐氏卻是讀書之家,姜家也施恩不望報,多次說此事就此不提。可如今這到了選秀之際,竟是沒有攀龍附鳳之意,只願平淡結婚生子,姜家姑娘德行想必不會差。此時,正是我們程家投桃報李之時,只是委屈了我兒。”

    白氏將程諾白攬過來,兒子畢竟還只是十七歲的少年而已。

    程諾白甕聲甕氣的道:“兒子不委屈。”

    如此語氣,又怎麼能不委屈呢。

    “姜家的姑太太你是見過的,長得也是周正有禮。表小姐趙小姐你也見過,那趙小姐長得也標誌可人,在冀州城也小有美名,他們是表姐妹,自然也不會相差太遠。”

    趙燕綏程諾白倒是見過一次,但男女有別,他也是守禮有節的人,也只遠遠的行了一禮。並不敢過多的去注視。晃眼中但看風姿儀態,身材面貌倒也確實不差,如果姜家小姐真的如此這般,程諾白內心可能也有些安慰吧。

    雖然是履行承諾,但誰又不想自己能娶個稱心如意的妻子?

    最後程諾白向白氏行了一禮道:“一切但憑母親做主,兒子絕無不從。至於那姜家女子如何,母親也不必過多在意,既是既定的妻子,兒子怎麼都受着便是。兒子就不耽擱母親休息了,就先下去了。”

    兒子說的是受並非愛!

    看着程諾白那挺直的身軀,白氏竟覺得那身影是那麼的孤單。

    程諾白回到自己的屋子,在書案下坐下,提筆寫道:金堂玉馬,玉人風華,不與我浪跡天涯,便看朝陽棲霞。

    既然是已定的承諾,無論八字如何,都是既定的事,因此問名交換庚帖便是形式上的事。

    畢竟這八字合不合,都得成親不是?

    程家將庚帖放在一封紅紙內,上面壓着一副耳墜、一對戒子、一對金鐲子。

    紅紙上寫着:久仰名門,願結秦晉,謹遵臺命,落名程送。

    姜家也回帖:幸借冰言,仰答錦章,謹遵玉言,落款姜瀘。

    回帖裏按規矩放着姜嫵親自繡的一張手絹和兩根紅線,本也可以送百吉納底鞋送與夫家,但姜嫵並不知道程諾白腳大小,且時間緊急,便簡便的送了一張手帕了事。

    接着便是大啓傳帖,也就是相當於婚書,雙方寫好婚書後,送到府衙裏存檔蓋章,表明婚約簽訂,已成姻眷,可互通慶弔,互送節禮。

    姜婀到大姑娘房裏的時候,就見姜嫵拿着一個紅帖在看。

    她知道那是程家送來的婚書,便想調侃一下大姑娘,看平日裏冷靜自持的大姑娘是否會害羞臉紅。

    事實證明,女子在遇到婚事上都是害羞的。

    姜婀問:“這是哪家的嬌娘子在思春呀,看着婚書一動不動的,人來了都不知。”

    攬月和追星便捂着嘴笑,姜嫵鬧了個大紅臉,嬌嗔道:“吉娃又胡鬧。”

    姜婀醉倒,吉娃是姜婀的小名,可她卻不怎麼喜歡這個小名。若是多加一個字的話,吉娃娃,感覺像那個品種的狗一樣。

    “怎麼了,我怎麼感覺最近叫你小名,你老是嘟着嘴一副不高興很抗拒的樣子?”

    姜嫵不明所以的問。

    你要是叫個名字跟狗的名字類似你能喜歡?

    “姐姐,我看看你的婚書上寫了什麼?”姜婀想看看古代的婚書怎麼樣。

    打開一看,按照古禮,古隸書字體,字寫的真好。

    但,一個字也不認識。

    大姑娘便問:“你識得?”

    姜婀趕緊遞迴,“不認識,不如姐姐你讀給我聽。”

    天哪,讀了十幾年書,到這裏居然一個字不認識,這笑話鬧大了。

    這次換了大姑娘笑話她:“叫你平時舞刀弄槍不讀書。

    婚書上寫着:

    歸卜於廟,喜得吉兆,敬茲新姻,六禮不愆,羔雁總備,復使使者往告,姜女婦好,欣燕爾之,德行宜昌,宜室宜家。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願結秦晉,兩姓之好。眷姻弟程諾白暨任卯年五月二十八現年十七頓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