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爾齊吩咐手下。
手下立刻懂其意思。
“等等,有沒有人都給我派兩撥人馬追出去查查。”
“是!”
兩個得力的助手立馬去辦事。
格爾齊並非肌肉發達,頭腦簡單的人,相反,他還是個心思極細的人。
如果陸香櫞連和外人把姜嫵弄走,他到是真高看他一回。
“走吧,去看看可憐的六皇妃。”
格爾齊雖沒經常到過陸香櫞的府邸,可他的人也長期有人監視着六皇子府。
說白了,陸香櫞從來沒有掙脫過格爾齊的掌控。
當看到陸香櫞只是坐在欄杆上靜靜看着手中的血玉玉佩發呆,格爾齊信了一半。
他揚聲道:“六皇子府人丁單薄,你們去幫着處理一下六皇妃的身後事。”
然後朝自己人使了眼色,都是用慣了的人。
耶魯帶着人到府裏到處查找了一番。
桑鷹直接去了屍身停放處。
格爾齊自然是留下來形式上寬慰一下陸香櫞。
“老六,想開點,天涯何處無芳草,你若喜歡漢人,老哥再給你去弄一個回來便是。”
格爾齊拍了拍陸香櫞的肩,以示寬慰。
“不必了!”陸香櫞漫不經心的行了禮,然後又繼續把玩着玉佩。
臉上倒看不出有多悲傷,但那種落寞傷感的情緒,卻還是不留餘地的被格爾齊捕捉到。
“也是,畢竟是五十萬石糧食換回來的,結果一場空。這事放誰身上都不舒坦。”
這件事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陸韻,她怎麼都沒想到,還沒喝到媳婦茶,人就沒了。
獨自在角落裏抹眼淚,卻又不敢哭出聲,生怕惹得陸香櫞也跟着難過。
她實在是想不通,世道對他們娘倆已經夠刻薄了,難得兒子娶個媳婦,還成了這光景。
陸香櫞依舊坐在欄杆上看着天上的月亮,一天一夜了,應該脫離追蹤了。
按照格爾齊多疑細心的毛病,必定會追一段距離確認。
好在是昨天讓他們走的,若是今天早上,哪怕是一早開城門就出發,也必定會被追回來。
他也不知道就這樣放她走對不對。
孤單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突然有人進入了你的世界,闖進了心裏,卻得不到,留不得,忘不了。
進一步沒有資格稱妻,退一步又成了捨不得的陌生人。
晚上格爾齊還真命人送了兩個漢人女子到陸香櫞的府裏。
陸香櫞看都不看一眼,便讓人帶下去。
隨從回來稟報說:“人收了。”
“小可汗守城今天守城說,今天持有晉康過所的只有一隊人馬,我們追過去瞧了,不是。”
耶魯也道:“我帶人四處找了一下,沒有被藏起來。且問過周邊監視的說,沒有看到有人從六皇子的府裏外出。”
桑鷹說:“屍體已經燒焦,看不出什麼,但的確是十六七的女屍,的確是被活活燒死。”
聽後,格爾齊這纔算是真的信了八分。
可又不禁猜想,會不會是陸香櫞並不想有個拖累,所以特意燒死她?
也不對,如果說是如此,那個何必交出糧食。
罷了,左右是逃不出他的掌心。
回了冀州城,這一番糾纏,已經是開春了,三月份了。
程諾白的傷勢好了不少,在快到冀州城的前一天晚上,姜嫵終於鼓足勇氣去見他。
她堅定卻又忐忑的敲響了門。
他以爲是婢女,卻不想進來的是姜嫵。
見是她,原本躺着的他,便立刻想要起身。
姜嫵見他動作還有些滯澀,顯然傷沒有好。
也是,這一路雖有十多天的路程,可一路顛沛流離,如何能養好傷。
也是到了晉康境內後,每天才白天趕路,晚上住在客棧。
她上前幫忙扶了一下,程諾白坐了起來,坐在牀上。
姜嫵幫他拿了披肩給他披上,然後倒了一杯熱茶遞到他手上,這纔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一下之間,屋子裏有些安靜,她在想如何開口。
“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我沒事!”
“我沒事。”
雖然兩人都說沒事,可誰又真的沒事呢?
一個弄得滿身是傷,肋骨斷兩根,刀槍劍傷深淺無數。
要怎麼睜眼說瞎話,才能說出沒事這兩個字?
一個本應待嫁,幸福美滿,將來過相夫教子的美好生活。
如今落得如此不上不下,不進不退的地步。
程諾白知道她的心性,這些日子,他受了傷,她雖一次也沒來看過他,他也不曾怪她。
甚至一點埋怨都沒有,相反,他要給她時間。
“阿嫵,我一直想這麼叫你,可以嗎?”
她驚訝的擡頭,看見他認真而擔憂的看着她。
他的確很擔心她,怕她有什麼想不開,怕她又有什麼心理負擔。
聽到程諾白喊她阿嫵,那一刻,她的心都快融化了,心窩處彷彿被人攝住,又怦然,又靜止。
他喊阿嫵的時候真好聽。
如山泉,清涼!
如白雪,純淨!
“程大哥!我…”
這一刻的美好,她不願意破壞,可上天好像不許她幸福一樣。
“你什麼都不用說,我不在乎你這些天有沒有來看我,照顧我。我也不在乎你在這段時間所遭遇到的一切。我只心疼你,憐惜你,怕你委屈,怕你想不開。”
“不,程大哥,求你,不要這麼高,不要這麼說。”
看她有點激動,有點牴觸,他真的沒有再說什麼。
只真誠的看着她,彷彿在用眼神告訴她,要相信他。
她信的,一直都堅信,程諾白三個字,在她生命裏,並不僅僅只是三個字而已。
是她一生的白月光,是她永久的美好回憶。
“程大哥,你真的很好很好,可我現在,真的很不好,很不好。我,我配不上你了。”
雖然她沒有明確說,可程諾白也不僅僅只是書呆子。
那樣的環境和情形,烏狄國這樣野蠻之地,被綁架這麼久,又有什麼事是不會發生的呢。
不論發生過什麼,他依然待她如顧。
可是,他不怨她,他只怪自己無能,沒有保護好她。
只怪他無能救她。
“從拿到你的生辰八字,你的婚書開始,我就認定了,你就是我的妻。所以,阿嫵,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你不能一個人做完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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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燈火闌珊的投票
感謝SS0112的投票
其實寫到這裏,我就很矛盾了
已經有書友說因爲陸香櫞而棄坑了
程諾白真的很好,我都忍不住抽自己兩巴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