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苦惱不已,心裏只道冤孽呀。可也拿程諾白沒轍,她同意姜嫵進門,可人家姑娘不願意了,她能有什麼法子。
雖說她同意,可內心一萬個不願意的,畢竟,誰家願意養別人家的血脈,何況是他們如此保守的人家。
當初爲了一個承諾,願意配上程諾白的親事守諾之家,名門正派,又怎麼會接受一個腹中已有子嗣的女子。
白氏也知道,姜嫵是個好的,只是,造化弄人呀!
所以,程諾白,說此生不娶,後面顧維貞自請爲妾,她一個堂堂千金,也不要什麼名分,只願陪着程諾白一生。
白氏知道後,對顧維貞感激不盡,也覺得對不住顧維貞。
可顧維貞看的開,她說,既然表哥此生不娶,那總要有人來照顧他起居。
何況,他都說了,此生不娶了,她進門,不管是妻是妾也好。那他身邊就只有她一個。
何管是妻是妾?
白氏聽罷,滿臉淚意,多麼好的姑娘呀,活的這麼通透。
“只是,委屈你了。”
顧維貞一點不覺得委屈這麼多年,程諾白沒娶,那麼多人求娶,她也沒嫁。
所以,她自作主張,把顧老和顧按察使氣得不輕。
可是,程家和程諾白他們都是知道的,的的確確是佳胥人選。
可如果真的成親,他們顧家也無話可說,可做什麼,讓他們顧家的臉面何在?
可女子出嫁不由娘,他們能怎麼辦?
還是心疼她,第二天,擡了八十八擡陪嫁進程家。
也不是顧家給不起更多的陪嫁,只是,顧家和程家一樣,都要臉面。
哪裏做的出做妾還給出做妻的嫁妝來,好說不好聽。
只是,顧家也是實打實的給了八十八擡實用的嫁妝來,至少保證程家不待見顧維貞,至少她在程家也能過得衣食無憂。
顧維貞當天晚上一個人睡了新房,她不但沒有怨言。還一大早就換上了婦人打扮去廳堂見了長輩,奉了茶。規矩禮儀半點不差。
一開始,下人們還議論她,畢竟新婚丈夫也沒能去她屋子,到底讓人落了口實。
可是,自從顧維貞進了門,一直各方面做得很好,一個標準的媳婦之姿,加上她知書達理,慢慢的,那些對她不友好的話題,也漸漸被取代。
上到主子公婆,下到丫鬟婆子,沒有一人對她有微詞。
顧維貞倒不在乎這些奴僕們的想法,只要能跟程諾白生活在一個屋檐之下,能常常見到他,就覺得生活也有望了。
知道這事後,姜嫵內心是矛盾的。最初和顧維貞等幾個貴女見面是不愉快的。
經此一事,她到對顧維貞肅然起敬,她是敬佩的,覺得她才真的有貴女的風骨。
雖自請爲妾,在世人看來,她是自降身份,可世間女子又有幾個像她那樣活的如此通透,如此勇敢?
她如果也這麼勇敢,何必活的像如今這樣,一味的逃避。
可就算是她勇敢,她要怎麼勇敢?
厚着臉皮,挺着肚子,沒臉沒皮的嫁進程家?
可是,她怕程諾白委屈。
或者大膽的千里尋夫,去陪陸香櫞打仗,去當六皇妃,名正言順的陪着他打天下?
無論哪種做法,想想都覺得可笑,有時候,連她都羨慕二妹,三妹。
他們的感情就單純多了,那麼美好。
秦鳳西如今也沒有妾,去哪裏都帶着姜婀。
二妹妹,更是貴爲皇后,後宮除了以前太子宮裏的老人,也乾淨得很。
唯有她,待字閨中,卻又生有一子,被鄰居和世人指指點點。
是她給姜家丟了臉。
好在,姜家,從來都只把她當姜家的女兒,無論是無父無母,父親,叔嬸,還是弟弟們,都依然把她當成沒有出嫁的姑娘。這是她最感動的。
而且,她還有小金元寶,人生還有什麼不圓滿的?
想到這些,姜嫵突然回過神來,何顧突然想到了這些前程往事。
看到他們依然在窗邊,小金元寶還在歡呼,姜嫵放下心頭的那些雜七雜八的想法。
舞獅舞龍鐵樹銀花都看完了,他們準備去看花燈了。
只是,下了樓走在街道後,到處都聽說,說是今年的花燈竟然已經被人贏走了。
衆人錯愕,怎麼回事,往年的生肖燈,不是都是很晚才能被人贏走嗎?
怎麼今年,他們都還沒來得及去,花燈就被贏走了呢?
姜始聽後,一陣失落,他還答應了給錢丹丹贏生肖燈呢。
他歉意得看向錢丹丹,錢丹丹雖然心裏也失落,只是,比起生肖燈,她更看重姜始這個人。
她眼中雖有失落,可立馬就高興的說:“那有什麼關係,我又不喜歡龍,我喜歡小兔子,走,去給我贏一盞兔子燈吧。”
這也是爲何全家都喜歡錢丹丹的原因,她真的很可愛,又通情達理,一點都不胡攪蠻纏。
生肖燈不好贏,其他趙華峯倒是好拿,只需要猜中五個燈謎就可以了,畢竟是與名同樂。
去贏花燈的路上,一路上都能聽說那贏走花燈之人的風采。
有人說他姿容俊美,有人說他才華橫溢,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猜中了十多道謎題。
有人說他高大威武,連戰數人,凡是上臺的人,都被他打下了擂臺。最後,實在無人上臺了,主持官見場面尷尬,就宣佈龍鳳燈給了人家。
這些,姜嫵都不上心,畢竟她又不想要生肖燈,她想着給小金元寶贏一個小花燈讓他提着玩就好。
只是,邊上的兩個姑娘,一臉興奮的在說:“看見了嗎,剛剛那個魁首長得真好看,要是我將來的夫婿有這麼俊美就好了。”
“美得你了,就別想了,你未婚夫吳二郎,雖然比不上剛剛那個紅衣男子,卻對你很好,還跑去給你買糖人,就知足吧,也不看看我們什麼家世,什麼姿容,怎麼配得上。”另一女子就清醒多了。
姜嫵本不想聽這些八卦,準備去旁邊的花燈猜謎,恍然聽見他們說紅衣服,她挪不開腳步了,竟下意識一直聽他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