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星際難民？”齊亞拉上將皺起眉頭。
“沒錯。難民……”凱斯-瑪克斯韋爾說道，“在20多年前，我們有的，只是一艘難民船，幾十萬冬眠狀態的人，以及數量龐大的冷凍胚胎而已。除此之外，我們什麼都沒有……於是，從20多年前開始，我們一點一點的在一顆小小的宜居衛星上耕耘，修建我們的家園，養育我們的後代。”
“20年時間……你們竟然發展成爲銀河系僅次於銀河帝國的強大軍閥？”齊亞拉上將感覺難以置信。
“在我被從冬眠狀態下喚醒之前，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我們第四文明能夠發展至今，僅僅20年時間就變得如此強大，完全是因爲我們的領袖——黎明大公，唐驍。”凱斯-瑪克斯韋爾說道，“你可能難以想象他有多麼的強大和智慧……他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充滿了預見性，而且更重要的是……充滿了侵略性。”
齊亞拉上將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毫無疑問，侵略性這三個字，就和奇斯領的哲學背道而馳，對於他們來說，這也是最具危險性的一個詞。
“在成立黎明公國之前，我們自稱第四文明。這個稱呼哪怕現在也在使用，只不過黎明公國指的是我們所控制的範圍，而第四文明，指的是我們這艘難民船所傳承下來的精神與意志。”凱斯-瑪克斯韋爾說道。
“你們爲什麼叫第四文明？據我所知，哪怕是銀河帝國，全稱也只是銀河系第一帝國吧。你們之前的三個文明又是什麼？”齊亞拉上將有些疑惑。
“也許是因爲我們漂流的時間太久了，我們許多都失去了過去的絕大部分記憶。但是在我腦海當中殘留的一些畫面當中……我的確能夠看到戰爭、火焰，還有死亡。”凱斯-瑪克斯韋爾看向天花板，感慨萬千，思緒逐漸飄飛，“爲什麼是第四？因爲在那難民船的數據庫當中，我們曾經是一整個銀河系所殘留下來的最後倖存者。整個銀河系，只有幾十萬人，和那些冷凍胚胎存活。”
齊亞拉上將默然。
“……其實我至今都不敢相信那些可怕的傳說是真的……”凱斯-瑪克斯韋爾看着天花板，緩緩說道，“其實哪怕是在數據庫裏面的記載也是非常的零碎，但大致可以瞭解到，當時我們的銀河系當中，前後遭遇過三次堪稱天災級別的災禍。每一次天災，都是足以毀滅銀河系的存在。比如其中一次，是一個被稱爲‘肅正協議’的遠古超級AI，這個AI向整個銀河系的所有機器人發送了一條快子幽靈信號，引發了遍佈整個銀河系的機器人叛亂，而這已經是最淺顯的講述了……因爲整個過程更加複雜，更加可怕……”
“那時候，是整個銀河系所有的文明聯合起來的抗爭。每一個文化迥異，習慣迥異，語言迥異，甚至生存環境迥異的民族，都聯合了起來，爲生存而戰。我們成功了第一次，成功了第二次，然而第三次……我們已經再也沒有了力量。”凱斯-瑪克斯韋爾長嘆一聲，“所以，我們是第四文明。因爲我們和整個銀河系，抗爭了三次，而現在，是第四次。”
凱斯-瑪克斯韋爾說道：“我不知道這些留下來的歷史到底有多少是真的，但事實擺在面前。難民船裏面，有着許許多多不一樣的種族，以及他們留下來最後的文化傳承。也只有經歷過河系級天災的難民，纔會擁有這樣多樣化的傳承……因爲這些文明的傳承能夠看出來，他們曾經是何等的強大，何等的輝煌。”
“所以說，星靈，也是其中之一？”齊亞拉上將問道。
“沒錯。我的記憶當中沒有關於星靈的任何信息，不過這也是自然的……遍佈整個銀河系的戰爭，對於我們這些普通人來說，看到的永遠只是冰山一角。但我知道，星靈曾經創造厄無比璀璨的文明，也經歷過痛苦的涅槃重生，他們是值得尊敬的戰士。”凱斯-瑪克斯韋爾說道。
“所以，你給我講你們黎明公國的事情，向說明什麼？”齊亞拉上將緩緩問道。
“我是想要告訴你第四文明的行爲準則……黎明大公唐驍，他繼承了之前整個銀河系無數種族的意志，他的一切所作所爲，都是站在整個銀河系的高度的。”凱斯-瑪克斯韋爾語氣中包含着對唐驍的欽佩，“哪怕是隻有一艘難民船，他想的也只有統治整個銀河系。因爲對於我們這個曾經毀滅過三次的文明來說，想要生存下去，整合整個銀河系的力量，纔是一個開始。”
“我明白了……所以我們奇斯領，就是你們第四文明擴張路上的一塊蛋糕？是吧。”齊亞拉上將的語氣逐漸冰冷。
凱斯-瑪克斯韋爾站起身來，他表情中曾經的那一絲玩世不恭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有着驕傲，有着睥睨，有着自豪……他來到齊亞拉上將面前，語氣同樣變得冰冷，“第四文明是一個承載着無數種族傳承的文明，至少，在我們這裏，有着無以倫比的包容性。你們無法抵抗，但至少可以選擇一個體面的姿態。沒錯，我的意思是……歡迎加入，第四文明。”
“你以爲，我會出賣自己的文明麼？”齊亞拉上將的語氣開始變得有些危險。
“正如你所說的，我只是一個上尉而已。”凱斯-瑪克斯韋爾說道，“但我畢竟是黎明公國第二探索艦隊的副指揮官，對於奇斯領的一些謀劃和策略，我自然也有參與，包括這一次博格-雷事件。你不會從我這裏聽到任何的悔過或者自責，我只會給出我認爲最合適的建議——站在朋友的角度。”
齊亞拉上將站起身來，朝着艦橋的門外走去。
凱斯-瑪克斯韋爾在她身後說道：“你應該明白，哪怕你辭職，事情也不會有任何改變。但是我認爲，至少你留在這個位置，對於奇斯領來說，纔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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