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鈺朝着餘綺月淡淡一笑,接着便踏入殿中,不再多加理會。
崔英朝着餘綺月欠身一禮,也帶着崔穎入了殿,只留這個縣主留在原地鐵青着臉。
今日太子壽宴,皇后娘娘竟是也親臨了。
崔鈺擡頭就望見李慎矜的上首坐着一位貴婦人,穿着一襲硃紅鳳服,頭戴九尾鳳簪,鳳眼中間鑲着碩大的東珠,熠熠生輝。
皇后的眉眼和李慎矜倒是有五分相似。
只是皇后看起來溫文可親,但是李慎矜瞧起來卻是氣質冷然。
崔鈺生怕自己失了禮,不敢多看,正要收回自己的目光,皇后卻已經順着她打量的視線望了過來。
“這位便是穆寧伯府的小伯爺吧?”她含着溫文的笑,令人舒心。
崔鈺心頭一緊,上前拜道:“是臣。”
皇后朝她溫柔地笑着:“皇兒跟本宮提了幾次小伯爺的名,今日順便來看看,沒想到小伯爺還真如皇兒所說的那般。”
那般。
哪般?
崔鈺一時不知道李慎矜到底是暗地裏講了她的壞話還是好話。
“娘娘怎麼只記得鈺哥哥,難道忘了我嗎?”
還沒等崔鈺答話,後面有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這貿然打斷他人的對話,着實有些失禮。
皇后略略蹙眉,擡目望去,見到殿中正端然地立着一個姑娘,渾身打扮的珠光寶氣,似乎是將所有絢麗華貴的首飾都穿戴在身上一樣。
她頓了一頓,似乎在想這個人是誰。
崔鈺貼心提醒道:“安平縣主小時候受到娘娘多般照顧,娘娘怎麼會忘了你呢。”
這麼一說,皇后的眉目才微微鬆了,似乎是想起來了。
餘綺月嬌俏一笑,鳳目流轉,瞟向了李慎矜,“因爲太子哥哥總是冷着臉不理我。”
李慎矜這次果然還是沒理她。
皇后卻是不能不理,免得落了威寧候府的面子,“他慣是這般性子,你別近着他便是。”
別近着他。
皇后是在暗暗告誡自己別糾纏着太子。
餘綺月聞言臉色一變。
皇后卻是不再想糾結此事,淡淡揮手,溫和地笑道:“小伯爺先去席上坐着,等會兒便上歌舞,供諸位盡興。”
歌舞過後按例便是臣工子女自願獻才藝。
崔鈺朝上首的皇后和太子行禮,回到自己的席上坐着,看了崔英一眼。
崔英有些緊張地坐在席位上,見崔鈺望來,她便絞着裙襬,努力朝崔鈺擠出一絲笑。
獻個才藝,看把她給緊張的。
李慎矜瞟了坐定的崔鈺一眼,放下茶盞,拍掌三聲,道:“奏樂。”
殿內絲竹聲起,靡靡之音充盈樑棟,歌姬聲若啼鳥,弦出黃鶯,嫋娜舞女翩躚着舞步魚貫而入,輕袖舒展,水腰慢扭。
崔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想到等會兒獻舞,絞着帕子連看節目的心情都沒有了。
心正麻亂間,她忽然聽到旁側有人聲線帶泣的道:“小姐,你的琴絃被人弄斷了,怎麼辦?”
接着,她便聽到被喚作小姐的人發怒斥道:“好端端的怎麼會壞?!”
“好像是……被人割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