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鈺小小的“啊”了一聲,有些疑惑。
宸山輕咳一聲,肅容道:“人手不夠了,我來執棍,還不進來!”
崔鈺只能上臺階,跟着宸山去了刑獄寺的刑房。
與此同時,馮柔也被仙棲門的弟子押了進來,其後跟着的一衆馮家家僕也嚷嚷着要跟進來服侍。
挨個刑罰,搞得興師動衆的。
宸山有些不悅,回頭道:“不許全部進來,留兩個僕人就算了。”
馮柔咬咬脣,只能應是,回頭點了嬤嬤和一位貼身大丫鬟留下來。
崔鈺還在跟着宸山走,馮柔卻已經動刑了。
她遠遠地聽見棍棒敲在肉體上的悶聲以及馮柔撕心裂肺的哭聲,一時覺得有些瘮人。
刑獄寺裏面十分昏暗,牆壁嵌着的燭臺燃着微微的光,連前方的路都照不清。
宸山捏了個火訣,落後一步,走在崔鈺的身旁。
指尖的光將自己身前的路照的通明,崔鈺低聲道了句謝。
宸山停住腳步,“到了。”
崔鈺趁着火光看去。
刑房裏面比較簡陋,只是擺着一張杌子和一排刑具。
崔鈺看了一眼刑具中的棍棒,比量了一下。
約莫着有一指寬的粗。
悲乎哀哉。
她似乎知道爲什麼馮柔哭得那麼大聲了。
宸山最先進去,按了按杌子,確定杌子十分結實,又擡手摸了一把棍棒,敲了敲,確認其沒有蛀蟲之後纔拿起來掂了兩下。
崔鈺知道自己要受刑。
她的掌心有些粘膩。
刑房中還有冷風颳過,她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
“師妹,自己趴上來吧,看你乖巧,就不用繩子捆你了。”
那我真是謝謝您。
崔鈺只能磨磨蹭蹭的上前,翻上杌子,趴了上去。
宸山掂了掂手中的棍,握緊它,正要一棍下去,崔鈺又忽然翻坐起身。
“我……我換個姿勢!”
宸山停住了手中的棍子,“那你換吧。”
待崔鈺換了個和之前沒啥兩樣的姿勢趴好,又聽到耳後傳來凌厲的風聲。
在宸山的棍子捱到她背後之時,她又翻坐起身。
“我調整一下呼吸!”
宸山:“……”
他嘆了一口氣,“那你調整吧。”
崔鈺調整了和之前沒兩樣的呼吸,趴在杌子上,咬了咬牙,“打吧。”
趴上去的那一刻,她還在想,宸山師兄主動提出要掌棍,會不會手下留情,放放水?
一棍忽然捱了下來,崔鈺還沒反應過來,“啊”的叫了一聲。
天殺的!
這哪裏是放水的樣子!
她個妖物皮糙肉厚都覺得難受!
“師兄,你之前掌過罰嗎?”崔鈺忍不住問道。
她位面一在刑部呆過一段時間,用刑用幾分力道她還是拿捏得清楚的。
這宸山的掌棍力度,不知道的還以爲在逼問殺人犯呢!
宸山猶疑地應了一聲,“沒有,這是我第一次行刑,師妹你覺得力度如何?”
我覺得你想讓我死。
崔鈺開始回憶自己的生涯中到底是哪裏得罪了這個掌門之子。
刑房外忽然傳出了腳步聲,一位金色斕邊的弟子站在門外,焦急道:“宸山師兄,澶白仙君來了。”
崔鈺和宸山具是一愣,擡眼就見門前閃過一抹雪色袍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