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暗襲!
崔鈺下意識想避開,但宸山在前架住了她的劍,正與她過招,將她死死地挾制住,她根本不能分神應付背後的暗劍!
不過這麼一瞬,寒涼之氣已經侵染在背後,幾乎可以隔着布料蔓延進皮膚。
完了!
崔鈺咬牙,正準備忍痛受下一刀,卻只聽“噗呲”一聲,劍尖僅僅逼近了自己的衣衫,扎開了一個小洞。
小風灌了進來,激起了她一身的顫意。
崔鈺幾下揮砍,撥開了宸山的劍尖,抽空回看,驀地瞥見了玄色衣袍上的粘稠血跡,幾乎扎痛了她的眼。
“崔琅!”
崔琅聽到了她的呼喚,雙手又握緊了些,將掌門的長劍緊緊地攥在手中,寒冰般的刃鋒利無比,割進了他的掌心。
綻開的血肉幾乎可以窺見森森白骨,少年眉眼冷戾,連眉頭都未蹙一分,只是緊緊地攥着手中的劍,不讓其逼近她分毫。
他的血鮮紅無比,也同凡人一般無二,可偏偏詭異得很,染上劍鋒的血帶着腐蝕性一般,落在劍身上,發出“呲呲”的響聲。
掌門垂眼,見他那可斬萬妖的寶劍開始發出悲鳴,像是被灼燙的鮮血給燒得失了智。
是劍靈……劍靈在求饒。
掌門的神色變換萬分,眼睜睜地看着光滑如水的劍身開始慢慢發黑,鮮血腐蝕過的地方忽然瘋漲出了無數的鏽斑。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佔據了整個劍身。
他的喉頭艱澀地擠出這一句話,“這……這是什麼邪魔!”
劍身“咔擦”一聲崩裂開來,碎成數段,崔琅冷眉,張開手,手中的斷劍從半空中落了下來。
“你的血縱然奇異,但你不會任何招式,又能奈我何!”
話音剛落,劍尖再次襲來,這一次快而凌迅,指向的依舊是崔鈺的後背。
崔琅動都未動,執着地擋着崔鈺的空門,不給他任何襲擊的機會。
“崔琅!念訣啊!”
崔鈺一邊擋着着宸山的劍,一邊回過頭怒喝,“我不是教了你嗎?念訣啊!傻站着捱打嗎?!”
少年沒有說話,依舊穩穩地立着,似乎沒有聽見她的話,玄色袍角被風席捲着,劃過蒼美的弧度。
“崔琅!”
她還在叫着,因爲分心,冷不防捱了宸山劈來的劍風,索性她閃得快,堪堪損了袖擺。
少年只是沉默地立着。
自從那日遇見紅孔雀幻獸,夢魘過後,他便使不出任何靈力。
沒有靈力,怎麼催動訣法。
他不過是以肉身爲盾罷了,只爲護她片刻安寧。
掌門很明顯看出了他的弱點,劍鋒劃過驚心動魄的弧度,高高劈下,寒光涌動。
崔鈺驀地轉身,連過招的宸山都不理了,不管不顧地抱着崔琅的腰,藉着慣性將他撞向另一邊。
後背的弱點盡數暴露,宸山卻忽然轉了手腕,刺來的劍尖偏了角度,沒有扎進心口,只是穿了她的肩胛骨。
可是,
掌門的劍卻是陡然剎住,硬生生扭轉了方向,逼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