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皇都翠柳滿街生。
一片碧色桃紅之下,頭顱卻骨碌碌地滾了一地。
崔家家主捲入了當朝謀逆的大案,被皇上發落,全家抄斬,男丁婦孺皆不放過。
圍觀的人羣中,一人雪色白衫,仙劍懸腰,淡色的瞳仁含着霜色,沉靜端雅,周身氣質如千山冷月,清寒無比。
即使他的模樣清俊出塵,撩得路過的貴女頻頻回頭,但也礙於他周身的威勢而無人敢上前搭話。
刑場上第一排的人已經被斬了頭,第二排的人又被押着上前。
澶白略略擡眸,看向了中間一位身姿筆挺,倔強地抿着脣的少年。
面對死亡,他似乎已經坦然接受了,即使劊子手的刀已經高高揚起,他也未有分毫的懼怕。
他是崔家的排行第七的少年。
名崔頌。
前幾日才中舉,連慶賀都沒來得及準備,就被押進了大牢,即日問斬。
澶白一眼就看出來,他的根骨奇佳,是百年難得一遇的修道奇才。
他微一振袖,劊子手的刀就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道給震飛出去。
監斬官先是一陣愕然,接着怒目拍案而起,“大膽!是誰敢擾亂刑場秩序?”
澶白淡漠地掃了他一眼,擡起手腕,露出腕上的五色花印。
“仙棲門,澶白。”
他頓了頓,眸光一轉,看向了崔頌。
“本尊要他這條命。”
*
澶白將崔頌帶入了仙棲門,並破例將他收爲內門弟子。
崔頌的修道天賦果然是奇佳無比,剛入門不過一年,就將修習到了高階劍法第一百零八套的第七式。
話語裏微微泛酸。
澶白聞言只是神情淡淡,似乎收了這個弟子也不是什麼值得稱道的事。
掌門見他這樣,心中更泛酸了,嘀咕道:可能對於師弟這種天賦極好的人來說,崔頌的天賦也就一般般吧。
正此時崔頌前來拜見師尊,澶白淡漠地應了一聲,道:“照常砍柴去。”
掌門聞言大爲愕然,蹙眉道:“這不是外門子弟的雜活嗎?你讓他們做便是,何必委屈自己的徒弟。”
澶白抿了一口香茗,道:“徒弟不必如此嬌生慣養。”
掌門早就習慣師弟這個性子,便也罷了,不再勸說,而是跟他聊起了山下村莊又來了邪祟一事。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崔頌便回來了,垂頭恭敬地給師尊和師伯請安。
少年一身金斕道袍十分鮮亮,他姿態颯然,眉端儒雅,眼梢間都是如暖陽一般的溫和之態。
即使被師尊遣去砍柴,他也毫無怨言,慣是乖順。
澶白看了他一眼,吩咐了他一句,“你今日和掌門的弟子一起下山除妖,當作歷練。”
崔頌聞言,聽話地拱手應是。
山下村莊雖然出了邪祟,但是也沒有鬧出什麼人命。
據說這邪祟乃一霧妖,只是恰巧迷路才進了村莊,不曉得自己驚擾了村民。
她沒做錯什麼。
但妖物這個身份。
就是她的錯。
澶白下令,讓崔頌除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