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收斂一下自己,和崔鈺好好處。”
齊漪聞言,臉上頓時不爽快了,皺眉道:“她?她憑什麼?”
齊皇后見她不高興,連忙細聲低哄,將她鬢邊碎髮撩到耳後,動作輕柔,“你們二人鬧得僵,謠言只會越傳越烈,對你的名聲也不好。”
若是齊漪這惡名遠播,她的親事肯定讓人愁死了。
齊漪還是不願意,想到崔鈺那張臉就恨不得撕爛她,但她還是勉強剋制住情緒,杏眸盈滿水光,委屈道:
“母后你看她那性子,動不動就懟我幾句,讓我難堪,就算我想和她處,她又如何願意來呢?”
齊皇后見她鬆口,眉頭舒展了,笑道:“你不是過幾日生辰禮麼?母后親自去請她,她不敢不來。”
先皇在位時,齊皇后對崔鈺那是極好的,體貼入微。
有一次她曾逼迫崔鈺給齊漪讓出皇帝賞賜的貢品,惹崔鈺不快,扔了貢品當即拂袖而去。
齊皇后也沒有立即追出宮外,而是夜裏親自去了東宮哄崔鈺入睡,半夜來離身。
所以崔鈺對齊皇后還是有很深的情感,畢竟養育十七年的恩情亦在,齊皇后有把握治她。
“讓崔鈺給我慶賀生辰?”齊漪擡頭,不小心牽動了傷口,長嘶一聲。
“是。”
齊皇后道:“請柬由本宮親自寫就,寄往東宮。”
*
祭天大典過後,方照成便要離京了。
崔鈺乘着一輛舊式的馬車低調地出現在城門口,撩起車簾,望着眼前那道頎長的身影。
不過一件青衫長衣,在他穿來卻顯得濃墨重彩,餘韻十足。
方照成似乎感覺到了崔鈺的眼光。
他微一遲疑,回過頭來,正好撞上崔鈺的視線。
方照成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思緒已經不是方纔的這般平靜。
他想,自己還是不願離京的。
但他必須離開。
因爲崔鈺需要洛口的興洛倉。
——
崔鈺剛回到東宮,就收到未央宮送來的請帖。
她不過打開看了兩眼,便扔到了一邊,揚眉笑道:“生辰禮?好啊,孤可有一份大禮送給齊家小姐呢。”
小安子在旁躬身哈腰:“不知殿下有什麼要吩咐的,奴才這就爲殿下準備這大禮來。”
崔鈺笑了笑,將請柬扔到了壁爐裏。
炭火烤的正旺,火舌撩到了紙張,“噼啪”一響,燒的更旺了。
“廢物利用,多多循環。”崔鈺一笑,“省的我另外準備。”
她昂起下巴,朝門外一指,“去之前,先到九皇叔那裏逛一圈,備馬。”
小安子應了一聲“嗻”,麻溜出了門去吩咐馬房的人。
——
裴衾正打算打馬去妝樓聽會兒戲,誰知出門就遇見了上門拜訪的崔鈺。
他一勒馬繩,停在了車前。
今日大雪初霽,天方晴朗,正陽下他勁裝在身,裹出他的身姿,修勁有力,郎豔獨絕。
裴衾挑高眉頭,視線在崔鈺馬車上的大木箱轉悠了一圈兒,懶散問道:“做什麼的?來給九叔送禮?”
崔鈺笑:“這禮不是給九叔的,是給齊家今日生辰的小姐。”
裴衾輕嗤一聲。
誰稀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