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皇后貴爲國母,風光一時。
她往日都是雍容華貴的姿態,端莊威儀,一身鳳裙奪目而奢華。
可是她如今失勢,已經沒有了曾經高貴的模樣,面容憔悴的不成人樣,腰間繫帶鬆鬆垮垮,似乎瘦了很多。
崔鈺“嘖嘖”直嘆,搖頭。
想當時她被禁足於東宮一年,終於被放出來時,見到的齊皇后不知有多嫵媚美麗,皮膚保養得當,面色紅潤,眉梢流露的盡是風情。
可以看出,在崔鈺遭苦受難的時間裏,齊皇后過得不知有多滋潤。
枉崔鈺被圍困時還那麼牽掛着她,擔心這個母后會因爲她這個廢太子而遭受牽連。
如今回想起來,崔鈺不禁露出譏誚自嘲的一笑。
“看來娘娘這次,是真的傷心了呢?”
聽見崔鈺的話,齊皇后擡起頭,一雙美目瞪圓,狠狠地盯着她,滿滿都是怨毒。
她顫抖着脣,擡起手哆嗦着指着崔鈺:“你?!你……好狠的心!榮兒當年不過是年少不懂事才得罪了你,你又何必讓他死?!”
她今日不過是念女心切,着急的去探望齊漪,誰知走過了牢獄,竟然看見齊漪隔壁牢房內竟然還躺着一個男屍。
當時齊皇后並不在意。
只是刑部大牢格外昏暗,那一間牢房卻是燈火通明,燃了數根蠟燭,讓人不注意都難。
齊皇后順勢一瞥,卻看見了死相悽慘的外甥!
看清那人的傷勢,她倒退幾步,渾身直冒寒氣。
齊榮死於外因。
他的衣服破爛不堪,幾近衣不蔽體,頭髮髒污油膩,稀稀拉拉的。
他的身體有着多處擦傷和淤青,尤其是背面,血肉模糊,沒一塊好皮。
“哦?”
崔鈺偏頭一笑,氣質如蘭,溫溫潤潤。
她緊緊地盯着齊皇后,咬字輕慢:“年少?不懂事?”
“齊榮都已經二十有七了,妻妾一堆,竟然還算是年少?”
古時男子二十即弱冠,齊榮年歲接近而立之年,竟然還能被看作是孩子一般,可真是荒唐。
“況且他不懂事,就能將當年的朕拴於馬後拖行?”
崔鈺冷眼,“若不是遇上了九皇叔,朕早就……”
一提起裴衾,崔鈺的話頭猛地滯住。
她抿緊了脣,勉強揮開了自己煩雜的思緒,又揚脣一笑:“朕倒是忘了告訴娘娘。”
崔鈺上前一步,眸光逼緊了齊皇后,整個人沉冷的如下界的酷吏。
“在處置齊榮的前一段時間,朕還派人將他給……”
“閹了。”
眼看着齊皇后的面色變得慘白無比,崔鈺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
她拊掌,眉梢具是靈動之色,繼續火上澆油,“噢,對了,齊漪如何?死了沒?”
齊皇后大怒,“崔鈺,你到底是不是人!”
她擡起手掌就想打上崔鈺的面頰,卻被崔鈺擡手穩穩地挾制住。
“你還想掌摑朕?你配麼?”
她眉梢漸冷,綴滿寒意。
“枉朕當時還念着你一片慈母之心,日日虔誠着捧着未央宮送來的手爐,誰知那竟是你的毒藥!”
“朕被毒侵入心脈,日日咳血,渾身疼痛難忍,同是你的孩子,怎就沒見你心疼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