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鈺又瞥了他一眼,道:“你不必急着說話,把話放慢一點,就不會顯得口吃了。”
崔長儒垂眉,惜字如金:“哦。”
崔鈺拍拍身側的空位,示意他坐下,道:“你知道你親事成了麼?”
崔長儒臉一紅,低下眉:“嗯。”
崔鈺十分八卦地追問:“王家千金是怎麼遇上你的?”還非他不嫁,着實稀奇。
少年十分拘謹,手指尖無措地絞着,吐字依舊簡潔:“拜師門時。”
他這麼惜字地說話,確實將口喫的毛病被掩去了,崔鈺只能艱難地猜測他話中的意思:“你是說,你出門拜師時遇上她的?”
她弟弟可宅了,當世宅男,無事基本不出門,只是閒在家裏鑽研木工,倒還鑽研出門道來了,竟讓眼高於頂的公輸聞誇讚,收他爲弟子。
崔長儒點頭,比劃道:“問路。”
說着,他又低下了頭。
他很少出門,只是在聽說了公輸聞的名號之後才肯邁出大門拜師。
只是他不認路,又內向拘謹,好不容易逮着一個姑娘想問個路,卻先教她那嬌媚的模樣給晃花了眼。
她的模樣確實漂亮,眉如細柳,眼波流慧,整個人清麗的如映煙淡月,顰蹙之間具是風情。
崔長儒很少接觸女人,接觸的最多的就是母親和姐姐。
陌生女人倒是頭一遭接觸,他登時緊張不已,口喫的毛病又犯了,結結巴巴纔開口問人家路線。
他拘謹慌張的樣子逗笑了面前的姑娘,她擡帕,給他指了一個方向。
離去之時,崔長儒見到她鑽進了一個軟轎,特意留了個心眼,見轎面紋着的家徽。
是王家。
崔鈺看着弟弟陷入回憶的怔然之態,微微挑眉。
不得不說,還真是段佳緣。
恐怕這個弟弟很喜歡王家的千金,只是爲什麼,在夢境裏,崔長儒卻轉而寵愛了另一位嬌妾,還給了她陷害崔家的可趁之機?
想到那個放巨貸從而爲崔家招來禍害的女人,崔鈺的眉眼微沉。
她一定不能再讓這個妾室進入崔家!
“姐姐,你,怎麼了?”
崔長儒很敏感的注意到崔鈺的情緒不對勁。
崔鈺立馬回了神,笑了笑,道:“在想劉家的生意事。”
她擡手拍了拍崔長儒的肩頭,略一思索,便囑咐:“你嘛……不怎麼會相看女人,到時候若是想納妾,先帶來給我過目一番再做打算。”
崔長儒:“……?”
他還沒娶妻就要思索納妾一事?
而且爲什麼長姐要插手?
“行了。”崔鈺站起身,拂了拂衣袖,道:“我要出門尋劉家人,你好好在家鑽研木工吧。”
崔家和王家聯姻之事很快就傳了出去。
所以崔鈺登府之時,劉家人倒是十分熱情地款待她,劉老爺一聽崔鈺是在談生意的,一拍大腿笑道:
“正好我倉庫裏屯着百匹絲綢,正愁着怎麼賣呢。”
崔鈺淺啜一口茶,道:“陶家也有百匹絲綢等售,況且他們府上已經有人成了王君眼前的紅人,恐怕貴人都傾向於陶家絲綢。”
劉老爺納悶道:“那怎麼辦?”
崔鈺道:“祁國不行,就去乾國。”
作爲一個種馬文男主,他有一個十分關鍵的人物等待攻略,那就是乾國的公主。
鬱湫就是跟着崔鈺經商時,才見到公主的。
所以崔鈺,勢必要去一趟乾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