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長儒低頭,半晌才憋出一個字:“是。”
他又連忙辯解:“那是認、認錯了人……”
“認錯了人,那就是你的錯。”崔鈺淡淡搖頭,“不是王昭的錯。”
崔長儒頓了一瞬。
那女子給他指路之後,他便特意留了個神,見她上了馬車,車壁上繪着王家的家徽。
他以爲她是王家的小姐。
如果不是王家的小姐,那她是誰?
崔長儒低垂着眉目,“是我……的錯。”
王昭何其無辜,明明她滿心歡悅地嫁進了門,卻莫名捱了丈夫的冷臉。
崔鈺見他似有所悟,心裏頓時開懷了稍許。
孺子可教也。
她問:“那你該如何?”是不是該圓房了?
崔長儒答:“我願意將屬於我的那份家產盡數留給她,望她以後找個好歸宿。”
崔鈺:“……”
幾個意思?
崔長儒是打算將王昭休了嗎,然後拿自己的家當做補貼?
“崔長儒你有病吧!”
崔鈺拍桌怒道:“張口就家產,咱們分家了嗎!”
他低着頭,悶聲不說話。
崔鈺險些起身掄胳膊揍他,但還是剋制地坐在圈椅上,她閉上眼,沉寂片刻,才問:“就那麼喜歡她?”
她,指的應該就是那位指路的女子。
崔長儒鄭重點頭,彷彿承諾着什麼。
崔鈺撐着額頭。
原劇情中,弟弟也是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竟將她寵的無法無天,敢碰放貸之事,導致農民破產,甚至爲了催債砍下別人的肢體。
真是禍害!
崔鈺眯眯眸,眼裏殺意畢現。
這個女子,一定要找到,然後動手將她除去。
崔長儒面色一喜,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道:“當、當真?!”
“自然。”
崔鈺笑了笑,將茶盞遞了過去,“只不過,你需要等一段日子。”
過了一段時間後,什麼都變了。
“等、等也無妨。”崔長儒喜得連茶盞都捏不住,他囫圇地灌了幾口茶,將杯盞放下,拉住崔鈺的手,
“你、你可要……守諾……”
守什麼諾?
崔鈺笑了笑,“我只是許諾找她罷了,有說要將她送回來嗎?”
崔長儒有些愣。
他的腦瓜子十分艱難地轉動着,偏過頭,不解道:“什、什麼意思?”
崔鈺不答。
她只是摸了摸弟弟的頭,“沒什麼,好好睡吧。”
話音剛落,崔長儒的身子晃了一陣。
他的視線開始模糊,長姐的臉在變換着,明明在笑,卻無半分笑意。
“咚”的一聲,悶重地磕在桌案上。
崔鈺看着軟趴在桌上的弟弟,轉頭吩咐:“手腳快點,在一炷香之內,將他架進房裏。”
一炷香後,藥效應該就要真正發作了。
門外邁進了兩位小廝,低頭應了一聲,手腳麻利地上前,將崔長儒架在臂上,腳程極快地出了門。
崔鈺跟着出去,正好看見門外立着一位少年。
“藥的作用倒是明顯。”
崔鈺上下打量着他,“看不出來,你會製藥,還會制這種藥。”
圓房任務完成,明天就可以出城了吧。
鬱湫低頭,“謝義父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