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阿茲特聯邦的公民?
蘇簌聞言有些奇怪,她微微歪頭,“難道你是洛加帝國派來的外交官?”
不然怎麼會見到哥哥?
崔鈺搖了搖頭,察覺到蘇簌鬆了手,她也將手縮了回來,“我來自藍星。”
藍星?
那個因爲喪屍橫禍而文明停滯的星球?
蘇簌不可置信,她不相信一個低等的難民可以進到會議大樓,可以走進首長的辦公室。
“小姐你真幽默,一個區區難民——”
蘇簌的話霎時間頓住了,因爲她看見了崔鈺右耳上的翻譯器,以及她的胸牌,上面注着編號和一串她不認識的外星文字。
這兩樣的東西都在告訴她,眼前這位女性真的是來自外星的移民。
蘇簌張了張口,到底是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原來如此,我還有事找哥哥,先走一步。”
崔鈺點頭,兩人擦肩走過,崔鈺下了電梯,而蘇簌則在原地停留了一小會兒。
辦公室的門打開了,嚴新推門出來,看見首長的妹妹在眼前站着,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哥哥在裏面嗎?”蘇簌問道。
“自然。”
嚴新幫她把門推開,“需要進去嗎?”
“嗯,等會兒。”蘇簌將自己的白手套從手上摘了下來,丟在垃圾桶中,“今天真是晦氣。”
骯髒的難民。
——
崔鈺提着行李箱上了大巴車。
車內很寬敞,窗外的景物不斷變換,傍晚的霞光落在高大的建築物上,瑰麗醉人。
崔鈺閉了閉眼,任由神思放鬆了片刻。
一起似乎都塵埃落定。
大巴車又到了一站,更多人涌上了車廂,從前門上來的人大聲嚷嚷:“往裏走一點啊,沒位置了!”
“別擠了別擠了,你踩到我的鞋了!”
“你怎麼回事,怎麼佇那兒不動呢?”
“誰敢往裏走啊,你看看她!”
車廂一下子安靜下來,崔鈺感覺到什麼,忽然睜開眼睛,發現一車子的人都在打量着她,目光復雜多樣。
車廂人很多,但她沒有感受到一絲擁擠。
以她爲圓心,三步爲半徑,空出一大片的位置。
沒有人願意靠近一位難民。
因爲他們都是聯邦不安定的因素。
空氣似乎都凝滯了,後門緩緩而動,即將關閉。
崔鈺捏緊拉桿,感覺指甲深深陷進了掌心的肉裏。
她驀地在後門關閉之前提着行李箱衝了出去。
後門在她身後重重關閉,大巴士載着一衆阿茲特聯邦的公民離開,崔鈺始終背對着他們,卻感覺無數人帶着鄙夷意味的目光仍然不鬆懈地落在自己的背上。
她擡起頭看着逐漸灰暗的天,感覺自己像是被攆下來的。
路邊還站着許多等車的公民,他們愣怔地看着突然衝下來的崔鈺,以爲她是坐過了站或是搭錯了車。
崔鈺推着行李箱往前走,漫步到一個垃圾桶旁邊。
她解下了自己的胸牌,丟進了垃圾桶。
阿茲特聯邦沒有資格對她進行編號,不管以後會不會用到它,自己都不會再要聯邦給予她的胸牌。
“走吧。”
崔鈺推了推行李箱,裏面裝着他的腦組織,“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