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才能燒出合適的鋼材?
古代又不像現代有那麼多機器材料,要想燒出真正的好鋼,靠技術不說,運氣也佔了很大一部分成分。
廚子正在做飯,一下一下的顛着鐵鍋,看着菜品不斷的被鏟子翻來翻去,蘇然先是愣了一下,緊接着整個人騰的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兩隻眼睛瞪的跟牛一樣。
“對啊!我怎麼忘了還有炒鋼這麼一說啊!”
蘇然懊惱的拍着腦門,爲自己的愚蠢感到可笑。
炒鋼不就是西漢時候發明的嗎?
通過翻炒鐵水將其含碳量通過空氣排除,將生鐵轉變成鋼,可不就是這麼來的嗎?!
蘇然的舉動嚇到了正在喫飯的工人,見蘇然一副手舞足蹈的樣子好像中了邪,一個個趕緊放下手中的碗筷然後上前攙扶蘇然。
一名工人連忙問道:
“咋了啊老闆?!鋼管沒燒好也不至於拍腦門啊!”
蘇然一聽這話一下就被氣笑了,瞪了一眼這名工人道:
“放屁,誰拍腦門了?我是想到能煉出好鋼的辦法了!”
一聽這話,工人們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趕緊問道:
“啥?!啥辦法?!”
蘇然指了指不遠處的正在做飯的廚子,然後說道:
“就是他提醒了我,鋼是可以炒出來的。”
衆人回過頭,看見廚子正在給盤子裏面倒菜,一個二個眼神一下就迷茫了,工人們再次問道蘇然。
“鋼還能炒出來?不可能吧?”
“是啊老闆,我幹鐵匠這麼多年了從來都沒聽說過還有炒鋼這麼一說,這不行吧?”
“鐵水的溫度這麼高,什麼東西進去不得被熔了啊?”
聽見衆人的疑問,蘇然也不禁笑了起來。
“行不行的,試試不就知道了?”
隨後蘇然趕緊把這些工人們推走。
“快快快,喫飯去,喫完飯趕緊幹活。”
很快,滿滿的兩大桶粟米飯被解決的一乾二淨,工人們喫飽喝足又開始了緊張的燒鐵水工作。
一名年邁的老鐵匠疑惑的問道蘇然。
“蘇老闆,你說這炒鋼,到底應該怎麼炒啊,咱這兄弟幾個也沒試過啊。”
蘇然微微一笑,眼裏閃過一抹自信之色,緩緩解釋道:
“所謂的炒鋼跟炒菜其實是一個道理,就是把鐵礦石先燒製成鐵水,燒成液態或者半液態,然後進行攪拌,再攪拌的途中再加入鐵粉然後利用鼓風,將鐵水裏的碳含量降低,這樣一來就能燒出鋼材。”
工人們似懂非懂,畢竟這個名詞是他們第一次聽見,難免會有陌生,蘇然見他們還是有些茫然,又解釋道:
“其實就是兩個步驟,第一,就是我們把採來的鐵礦石先燒成生鐵水,第二步,利用攪拌讓鐵水裏的碳含量被空氣氧化,這個就叫炒鋼。”
又解釋了一遍,衆人這才明白。
但其實聽起來簡單,做起來可沒這麼簡單。
因爲在炒鋼的途中的確是降低了含碳量,但是這個東西是人爲控制的,如果說沒有炒夠,鐵水的含碳量沒有降下去,那還是跟生鐵沒區別,如果說是翻炒過頭,含碳量過低,那就會成爲熟鐵,一樣不能成爲鋼材,所以就算是炒鋼,也是一門學問,這個跟經驗就有很重要的關係了。
話音落下,工人們又開始工作了,按照蘇然的要求,先將鐵礦石燒成鐵水。
嘩啦啦一大鍋礦石倒入鐵鍋,隨着一聲點火不一會這些礦石就有了反應,約莫十來分鐘的功夫礦石就成了半液化的狀態了。
蘇然緊盯着鍋裏的鐵水,感覺差不多可以了,於是立刻命令道:
“開始炒鋼!架風機!鐵精粉呢?去哪了?”
工人們站在高架上,手上帶着厚重的麻布手套,臉部也被蘇然發明的面罩給捂得嚴嚴實實,就露了個眼睛出來,拿着沉重的鐵鏟就開始翻炒起來這半融化的鐵礦石。
緊接着,工人們又端來了一個巨大的手搖風機,這是蘇然老早就已經安排好的,因爲當時是擔心工人們太熱,專門拿來降溫的,沒想到還派上這個用場了。
很快,工人們分成了兩批,一批負責翻炒鐵水,另外一批負責搖風機,而蘇然就站在不遠處緊皺着眉頭等待。
炒鋼畢竟是個經驗活,蘇然對這方面是毫無瞭解,只能將重任交給有經驗的鐵匠,希望他能炒出來自己想要的鋼材吧。
趁着大傢伙炒鋼的時間,蘇然站了一會就去忙活別的事情了,又得重新定製模具。
天色漸漸晚了下去,新一批鋼材也終於被炒好了,而蘇然的模具也準備好了。
隨着一聲澆注令下,滾燙的鐵水再一次被倒入模具當中,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來,緊張的看着模具裏面紅的發白的鐵水,希望這一次真的能成功。
而蘇然,更是這羣人裏面最緊張的一個,無縫鋼管對他來說太重要了,要想造燧發槍,無縫鋼管就是必須的產品,否則別說造反,能不能打鳥都是個問題。
焦急的等了半個多時辰,天色也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這時礦區也已經點燃了火把照明,蘇然小心翼翼的拿着小錘子將模具拖殼,緊張的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如果這一次真的成了,那蘇然的造反大計就終於可以正式走上軌道了。
“嘭。”
隨着最後一塊紅土掉落,完整的鋼管終於呈現在了衆人面前。
漆黑的管身,模樣跟之前的相差無幾,但仔細看下來光澤上還是有些許的差別,這一次的鋼管明顯比先前燒紙的鋼管顏色要暗上幾分。
老鐵匠瞳孔一縮,忍不住低聲叫到:
“成了?”
蘇然沒有說話,而是用小錘子輕輕的在鋼管上敲了一下。
‘叮——’
立刻,鋼管就發出了一聲脆亮的聲音。
這一下給蘇然也整的激動的不行,連忙招呼道:
“上大錘!”
很快,旁邊一名壯漢輪着百十來斤的大錘就上來了。
蘇然將鋼管擺放在空地上,讓人羣趕緊退後,大漢看了一眼蘇然,蘇然點頭道:
“砸。”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大漢朝着手心吐了兩口唾沫抹了抹,然後掄起大錘就準備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