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細鹽不銷出去的話,哪來錢去供應軍工廠呢?
沉思片刻,老趙微微皺了皺眉,反問道。
“那該如何是好?”
蘇然從石頭上坐了起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淡淡的說道。
“咱們去食堂邊喫邊聊吧,剛纔忙得我連口水都沒顧得上喝。”
聞言。
老趙默默的點了點頭,隨後便喚來老懞幾人一同離開了校場。
片刻後……
食堂內的一處僻靜位置,幾人端坐在兩側,桌上酒菜琳琅滿目,整個氣氛顯得肅然無比,蘇然完全不顧他人感受,抄起一塊雞腿就往嘴裏塞,喫上幾口,拎着酒罈猛灌了幾口。
看着蘇然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老趙氣不打一處來。
等了這小子這麼久,半天愣是不說一句話。
此刻,他的內心焦急萬分,一心只想將這細鹽售賣的事情給解決了,奈何蘇然隻字不提,只顧着喫飯。
等不及的老趙急切的問道。
“小蘇,你說這事到底該咋辦?”
聞言。
喫的正香的蘇然停了下來,將筷子放在了碗上,瞥了老趙一眼。
躺在椅子上摸着圓鼓鼓的肚皮,不以爲然道。
“我說你急個啥,不就這點破事嘛,私自販鹽搞不成,你找一個高官去辦這件事不就行了,但是其官職可不能小。”
高官?
老趙一聽,略微有些詫異。
旁邊的老懞也是一臉懵。
看着疑惑的兩人,蘇然沒好氣的說道:“找個高官,讓他去販鹽,大不了給點利潤就是,哪怕朝廷怪罪下來,咱也不至於落個株連九族的罪吧?如果咱們私自販鹽的話,被皇上知道,那還造哪門子反?
這不純屬送人頭嘛,你說對不?”
聽蘇然這麼一解釋,老趙老懞兩人瞬間領會了其中的意思,不由得佩服起來。
這小子果然猴精猴精的,居然連這一點都能想得到,還能瞞着朝廷行經商之事,照他這麼說的話,此事就迎刃而解了。
可是……
當下朝中誰適合這件事呢?
朕又該找誰呢?
老趙一時間竟犯起了難,眼中閃過複雜之色,眉宇間多了一些憂愁。
沉思片刻,老趙不解的問道。
“雖說這樣可行,但是咱應該找誰呢?”
聞言。
蘇然想都沒想,脫口而出:“趙高啊!那還用想?”
趙高?
聽到這,老趙與老懞相視一眼,臉上寫滿了疑惑。
小蘇爲何推薦此人呢?
趙高乃是負責車馬管理與出行隨駕的中車府令,更爲重要的是,他還是朕最信任的侍從。
這……
按理說販鹽之事,怎麼也得略懂行商之道的人去負責才能放心。
爲何找朕的侍從去做這件事呢?
雖然此人辦事能力倒還可以,但是擔此重任的話怕是有些不妥。
思慮片刻,老趙不由得問道、
“爲何推薦這人去負責這販鹽要事呢?他的官職也不是很大啊?”
聽到這,蘇然冷哼一聲。
抄起桌上的美酒猛灌了幾口,指着老趙說道。
“你懂個啥,那趙高可是大秦歷代以來最大的奸臣,秦國之所以滅亡就是因爲他,不光害死了扶蘇,還把蒙家兩兄弟給害死了,最後扶胡亥上位,將其作爲傀儡,控制着整個大秦。
可是沒過多久,大秦就滅亡了。”
說完,不由得打了幾個酒嗝,接着吃了起來。
老趙剛喝了一口酒,還沒來得及嚥下去,直接就噴了出來。
什麼?
趙高居然是導致大秦滅亡的罪魁禍首?
而且。
還害死了朕的兒子與大秦的支柱蒙家兄弟?
隨後老趙的神情大變,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嘭的一聲!
老趙狠狠的將酒碗砸在了桌面上,黑着臉看着蘇然道。
“此話當真?”
老懞也是,正端着酒杯呢就聽見蘇然這麼般說道後,臉色瞬間就拉了下來,看着蘇然冷聲道。
“休得胡說!”
蘇然被這兩人的反應弄的有些不明所以,說就說唄,這麼激動幹啥?搞得你們跟皇上一樣。
蘇然神色不改,不以爲然的抿了一口酒,繼續說道。
“我騙你們幹什麼,大家都認識這麼久了。”
“這趙高的確是大奸臣啊!”
聞言。
老趙的表情更加豐富了,眼睛裏都冒着怒火,怒喫道。
“既然你知道這趙高是大奸臣,而且還導致了大秦的滅亡,爲何還推薦此人擔任販鹽大事?”
好傢伙。
這小子明明知道此人心懷不軌,更是大秦的罪人,還將他推薦給朕。
生怕自己腦袋不夠砍是吧?
好不容易解決了這軍工廠的籌資問題,卻讓一個大奸臣來負責此事。
他到底在想啥呢?
他們很瞭解蘇然的秉性,一般不會拿這種掉腦袋的事情開玩笑的,看來朕回去得好好查一查這趙高了。
否則……
朕打下的大好江山,屁股還沒坐穩。
就葬送在這等奸臣手裏,如果確有此事,此人必殺之。
此時的老趙也沒心情喝酒了,坐在椅子上重重的喘着粗氣,冷眼瞪着蘇然,一言不發。
看狀態,已然是氣的不輕。
還想着這小子能出啥好主意,然而卻給自己搞了這麼一出,大好的心情去直接被毀了。
龍有逆鱗,觸及必死、
更何況,這他孃的還是祖龍?
但老趙遲遲沒有發作,也是因爲他知道蘇然的才能,想要了解爲何安排此人的原因。
感覺到老趙身上若有若無的殺氣,老懞坐在一旁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蘇然再胡言惹出大禍來,趕緊說道。
“蘇然!”
“休要胡說!”
“區區一箇中車府令,誰給他的膽子敢做這等事?”
“你我可都是大秦人,不爲大秦考慮也就罷了,千萬不可胡言亂語,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大罪!”
蘇然看着兩人如此生氣的模樣,極爲不解,只不過是道出了事實而已,他們的反應爲何這麼激烈,搞得好像他們是皇上一樣。
要不說蘇然膽子大呢,看着如此暴怒的兩人還能做得住。
蘇然沉了口氣,根本沒往心裏去,不以爲然的解釋道。
“因爲。”
“奸商!奸商!”
“說的就是這種人,爲商不奸,怎麼賺錢呢?此人圓滑無比用來販鹽的話,在合適不過。”
這一句,差點讓老趙暴走。
肉眼可見老趙的臉色直接從紅轉到白,眼珠子都大了幾分,甚至連鬍子都給翹了起來。